那些人,珍重便好

文/漁樵阿飛

"人生有時候,總是很諷刺。 一轉身可能就是一世。說好永遠的,不知怎麼就散了。最後自己想來想去竟然也搞不清當初是什麼原因分開彼此的。


然後,你忽然醒悟,感情原來是這麼脆弱的。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凡;風雨同船,天晴便各自散了。也許只是賭氣,也許只是因爲小小的事。幻想着和好的甜蜜,或重逢時的擁抱,那個時候會是邊流淚邊捶打對方,還傻笑着。該是多美的畫面。沒想到的是,一別竟是一輩子了。 "
                                                                                         張愛玲-《有些人我們一直在錯過》
       有些人,漸行漸遠
       有些人,來去如風
       有些人,或許不會再見
       有些人,珍重便好

某年回家,在車上偶遇多年未見的同學, 一路上聊起來,我問他是怎麼認出我來的,他說:“這些年你都沒有怎麼變”,我笑笑:“還是跟以前一樣傻逼吧”,他也笑笑,遞我一支菸,說:“來一根”,我搖搖頭表示不來,“煙都不抽,你還是太嫩”他慨嘆,看着他被煙燻得鬆黃的手指,吞吐得十分嫺熟的菸圈,舉手投足間的氣質,歲月的刀工真是出神入化,用這把無情刻刀將時間的痕跡打磨得沒有任何的雕飾,渾然天成,想想他以前,偏執得近乎刻板,別說吞雲吐霧,即便是旁人如此,他也容不得,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我甚至都無法去想象背後是怎樣的一個故事,箇中咀嚼出怎樣的五味雜陳的人生況味,這是要經過怎樣的蛻變。聽着他嘮叨了一大堆,我就只有頷首而笑的分,我明白,我們終究在改變,是變成了我們所期望的那樣,還是變得自己都不認得,抑或是自己都討厭的人,我們都無從得知,時間有時候讓人很絕望,它總讓你在似曾相識的感覺中不經意就變得面目全非。坐完這趟車,他向南,我向北,各自走上自己的單行線,陽關道還是獨木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許不會再相遇。看着窗外閃過的一幕幕,車窗上的影像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轉而又模糊。那些往事終究也只是電影裏面的NG片段,紛紛抖落於塵土,在來來往往的車軌的碾軋之下化作一灘亂泥罷了。


這讓我想起了我一位高中同學,很長一段時間,我和他坐同桌,他平時就是打籃球,上網和睡覺,籃球打得很棒,各方面也不錯,但是有一點,就是不喜歡學習,考試都是比較糟糕,曾想過幫他,但是後來發現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人各有志,任何事都強求不來,隨緣便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也許學習這條路對於每個人並不是都是合適的,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事做,上帝爲你關上一扇門,也會爲你打開一扇窗,你不喜歡門內的生活,但並不妨礙你欣賞窗外的風景。後來高考考完就各自散了,填志願的時候他也沒來,QQ上也幾乎沒見他上過線,我們時常言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有時卻是,宴席還沒有擺上,還沒來得及陪君醉笑三千場,不訴離殤,就有人抽身而去,連一個身影都沒有留下,再之後輾轉瞭解到畢業後他就回家了,之後喜當爹了,現在孩子應該可以打醬油了吧,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希望應該比學習有趣吧。

      打開郵箱,看到同學發來的這樣一份郵件,“畢業的,沒畢業的,上班的,沒上班的,我們都開始忙碌了;好像有越來越少的時間,去問候和想念; 會不會有天,我們真的都忘記了彼此,遺忘了那些最美麗的回憶?我們曾在某個時間相遇, 曾在某個時段曾在某個時候,在一起。 然後,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我們不常聯繫。 只是想輕輕地告訴你:我很好,希望你也很好。“看到這個時都覺得矯情,但我們終究會明白,每個人總會走上自己的路,不管怎樣,希望他們都好。

      在一個地方待得太久,就會漸漸的忘記時間,曾經以爲這樣的日子會長久,但終究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午後戛然而止。我們各自背上行囊,或許道一聲珍重,或許相顧無言,各自奔天涯。多年以後,你是否會記得那個喧囂或者沉默的下午,那個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遙遠的盡頭,那趟踏上遠方的列車,我們各自轉身,不再回頭。可嘆人世多錯過,兩人彼此遍尋不着,只存一份念想,淡淡的眷戀潛浮於眸,深深的情愫隱藏於心,在時間裏慢慢發酵,醞釀出那一番醇香。王家衛導演在解釋《一代宗師》 張震的戲份太少時曾說過,有時候生 命中遇見一些人,但之後就再也沒見 到過了,這就是人生。

      我們從久遠走來,相濡以沫或者相忘於江湖,江南說:江湖是這麼一個地方,你在這裏生,也不介意在這裏死去。可你想過沒有,多年以後,或許江湖還是那個江湖,你已不是當年的那個你,曾經的那些美好都成爲了過往,就算時光真的可以倒流,你會發現,一切早已經面目全非。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那麼所有的重逢 ,都是時光之約,裏面裝滿了風塵與歲月。

       最後,這些東西都慢慢的幻化成回憶,這個世界有太多我們無能爲力的東西,回不到的過去,無法預知的未來,以及那些那些再也沒有見到過的人

       如果哪天那些人和你從此不會再見了,不是有一些新的人取而代之了,新的階段出現了,就是遙遠的我們都“懶”了

      曲終人會散,人走茶會涼,最後,收拾心情,背上行囊,繼續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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