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音樂故事

文 / 李博(光宇廣貞)

       打小兒我就喜歡音樂。

       我家人很多都會樂器,懂韻律。爸爸和二伯是區裏面的號手,姐姐是鋼琴十級,故去的哥哥會黑管。我,五歲手風琴,演出過。最大扛過一百二十貝司的大琴,背上這琴幾乎看不見我這個小人兒了,演奏累了腦袋直接架在琴上,用腿顛着拉風箱……哈哈,不過一上小學,就放下了,琴送給了我姨家的姐姐,她繼續練。

       後來我轉練了鍵盤樂,因爲喜歡長我三歲的姐姐那一手漂亮的鋼琴,優雅,迷人。這可謂最早最早對女孩子的衝動感,僅因爲她那一手漂亮的鋼琴,以致於直到今天我對女孩子的判斷標準仍然是好的音樂修養會加分,不過還是聰明爲先,否則免談。當然,我和我姐的關係一直很好,只是,在她面前從來不敢談及音樂,我不及她,所以不談。

       練琴是很苦的,長大了可能心思多了活了,也不記得小時候手風琴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或許一樣多事兒只不過已經沒有記憶了——只知電子琴的練習是很苦的。我的指頭不夠靈活,像雅尼那種曲子我根本沒戲;也正因爲如此,功底沒量,藝術表現就根本談不上了,所以,我不是這塊料,鍵盤樂只能作爲我自娛自樂的興趣,再沒有成爲我的專業技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成了也沒多大用處,這玩意兒太不好搬,泡妞兒成本過高,還不如玩兒吉它……

       ——於是,上了高中,我玩兒吉它了……

       我進的是合唱班,班裏人人一手樂器。我們的專業特長是合唱,所以,樂器完全是每個人的音樂修養了。對於男生,誰不會吉它,出門兒不好意思見人;對於女生,誰不能看着譜子下手就彈,出門兒不好意思見人。《畢業生》的曲子我們從入學彈到畢業,唱到畢業。手欠了抱起琴不把所有會的曲子都掃一遍不覺過癮,掃一圈兒基本上就甭自習了,幾乎人人如此。

       合唱班的教練是市裏也不什麼協會的請過來我校的,反正我們參賽的時候他是評委,當然基於我們優秀的素質、完美的表演、過硬的功底……再加上他老人家在評分時候的照顧,我們隊總是天津市的第一。

       我是男中音部。練過多少曲子很多都記不起來了。印象最深的就是《小鱒魚》、《霍夫曼船歌》等幾首,還有許多由教練改編的膾炙人口的民歌的合唱版本。我們的看家曲子當然是我們的校歌,唱徹全天津市的經典曲目,更是唱徹全球的曲目,哈。這首校歌歷史悠久,像我們天津市的這幾所見證過晚清直到今朝所有中國大事紀風雨的老校一樣,任春秋縱橫,我自長青。“渤海之濱,白河之津……發煌我前途無垠。美哉大仁,質勇真純,以鑄以陶,文質彬彬……”,曲源是德國教堂曲,隨傳說中的“東方俾斯麥”李鴻章傳過來的,現在原曲及多種改編版仍流行於歐美多處併爲多所校歌選定旋律。我們演出慶典的禮堂是當年袁世凱援建的,歷經滄桑,每每矗立其中,張望禮堂寬廣,都甚爲陶醉,歌,也唱得入神了。

       記得一次排練《霍夫曼船歌》,裏面歌詞談到了男女情愛……老師們覺得是不是改成“友誼”一類的不至於“教壞”我們……我們當場集體表示“不屑”,哈哈!民意不可違,我們已經到了歌唱偉大愛情的年歲了,一如我們那充滿了幸與情的高中生活,一如三年《畢業生》,文字上面的改動也無法篡改真實的記憶。

       當然,教練作評委的時候會想着照顧照顧我們隊……但是,我們隊總不能不給人家面子不是?所以,我們的訓練是極嚴格的,每個人都要單獨過,像訓練專業合唱演員一樣訓練我們這些特長生。音準、音域、氣息、體態,每一處都不能差。都十五六歲正是叛逆的年紀,不是所有孩子都受得了這個,矛盾自然不少,教練很生氣的時候也是不少的。

       合唱的女生,在我眼中就是人間女神。姑娘們的集體記錄是 HIGH D 半秒,教練故意的。陶醉在天籟之間的世界裏面的每一刻都是享受,而今想來,愈發後悔當初沒有好好投入更多的感受去紀念那段時光。

       特長生嘛,音樂素養的修練當然是必不可少的。老師介紹雅尼,同學間傳聽着恩雅,課上會放《大河之舞》,課間會玩兒吉它口琴。我喜歡《獨立日》的主題曲,老師表示那曲子抄襲成分過重不喜歡。有人喜歡聽SHE,我們表示三個人音域分明卻居然連合唱都算不上而鄙視這個組合。歐洲小天后ALIZEE是男生的最愛,正巧班裏有個女生無論從相貌還是從氣質上都很像ALIZEE,不過我追肯定是沒戲。神思者、樑邦彥,還有陳美……K歌時男生會點“屠洪剛”的歌試功力,當然,對於我就是試運氣。我會分享收藏的數百首歐洲經典鋼琴樂和交響樂。流行音樂是根本不入我耳兒的,——太弱。

       當時班裏的CD機和MD機在手是貴氣,是追求,MP3還是奢侈品,手機還沒有合弦音。

       高中合唱班的譜子,現在還留着,隨身走,我去哪兒,它們跟哪兒,應是再沒多大用,但是要存好。

       雖然在這個年代,再存着5個GB的MP3會讓人不理解,但,這是我從高中直到今天十年的積蓄,保護得好好的,一樣我去哪兒它們跟哪兒,嗯……估計會被我帶入土裏吧……帶進去之前可以當“喪樂”放一放,放一輪兒怎麼也得半個月吧……放的時候可以打個橫幅:一百年前的曲子……

       如今我搞理論研究,每天看書看資料的時候耳朵裏面是不能少東西的,最喜歡放的是《大河之舞》,讓我工作起來很有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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