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歲月可回頭 第七十二章 二十四孝前男友

“那後來呢?接到白雪媽媽的電話,她是約你見面麼?”

“沒有!本來就不是打給我的,我只是替林染接。她讓我轉告林染,她說白雪不肯喫飯,不肯配合治療。她說白雪誰的話都不聽,只聽林染的!她說她知道已經麻煩了林染太多,但是……還是請理解一個母親的心情。她說兒子已經沒有了,不能再沒有女兒。她說畢竟白羽是林染最好的朋友。所以請幫幫忙吧!你知道嗎,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不對,可就是沒辦法拒絕和反駁。因爲你脖子上面有繩索。它無形,卻又勒得很緊。一直以來,白羽都是林染脖子上的繩索。他把繩子的另外一頭給了白羽的家人。”

“你要喝口水麼?或者索性去牀上躺一會兒?”

“不了,曬曬太陽挺好的!”

“那我陪你再聊一會兒?如果你願意的話!”

“好,聊聊吧!剛纔說到哪兒了呢?”

“說到白雪!”

……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回市裏的路上,林染第N次提議。前夜的酒也許還沒有醒透,不然不會這樣提議吧。雖然我沒什麼感情經歷,也沒什麼前男友,丁喬不算,丁喬是三十的前男友。即便如此,我也能想到白雪在病牀上看到我時的樣子。你生病了,想見前男友,結果他帶着現任來了,這場面難道不會硝煙瀰漫炮火連天麼?

我表現的興趣缺缺,不想去觸黴頭。新年開頭開不好的話,一年都不會順利,不知道是哪個老一輩說過的。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對前任噓寒問暖我估計自己也不會很雀躍吧,我還沒缺心眼到那種地步。

所以,最後還是林染自己一個人去了。我一個人回家。我一個人可以回家的。不,其實是白雪的奪命連環CALL讓我暫時不想看見他。林染再三表示會很快回來,讓我無聊的話找找朋友。結果,葉大秋出國散心了,二十和李易安回老家陪父母過年去了,錢二小陪着小姐妹過年了,張衝倒是很閒,躲在家裏打遊戲過年,我不會打遊戲,所以拒絕了他一起打遊戲的邀請。於子墨跟龍哥還沒有回來。我還有什麼朋友?或許能找趙天宇,打電話過去,說好無聊,陪我玩兒。後來他說姐妹,哥們兒在值班兒,這地兒你進不來。我怎麼忘了,趙天宇已經是長大了的趙天宇,已經是三十的趙天宇,已經是個有軍銜的趙天宇。而我,還是一盲流。

“林染哪兒去了,你找我!”

“陪前女友去了!”

“我沒聽錯吧?那你應該提刀過去啊,說實話,是不是找哥們兒當打手,幫你狠揍負心漢?要真是那樣的話,哥們兒就只能給你加油了,沒辦法,誰叫你把我交給國家!”

“滾!狠揍個鬼。我暮雲歌要狠揍一個人,還用別人麼?以我以一敵百的氣質一層功力都用不了就幹掉了。你都來不及加油,戰鬥已經結束!對了,你聽過白羽麼?”

“白羽?林染那同學?”

“果然你聽過!”

“聽他說過一嘴。所以……白雪怎麼了?”

“表演的時候從臺子上掉了下來,傷了腿。”

“啊?!呃……那我知道了。暮雲歌,你……儘量理解他吧。林染這貨哪兒都好,就是太死心眼兒。他總覺得白羽的死是因爲自己這個朋友當得不好。心裏一直有疙瘩過不去。所以對白雪絕對不可能就是說跟別人對待前任一樣,當成個過去的人了,乾乾淨淨再無牽扯。就是白雪過得不好,他都會覺得愧疚,沒辦法痛快生活。你既然跟他在一起了,就只能吃了這個悶虧。”

“我知道,我又沒說什麼!我胸懷多寬廣啊!再說了,也算是我拆散了人家……”

“得得得,胡說八道什麼呀!林染那種人有一個就行了,你就別跟着起鬨了。戀愛分手多正常啊,結婚還有離婚的呢!他們兩個人本來就是白雪更那什麼一些,我一直覺得林染最終接受她也有可能是因爲白羽。那會兒你不是一直把人拒之門外麼,他估計覺得既然如此,就那樣吧。要說林染對白雪有什麼感情,八成也不是愛情。分了,我反而覺得對白雪是個機會。挺好一姑娘,該有個能給他愛情的人。”

“什麼叫我一直拒之門外啊,明明就是……”我小聲嘀咕。

“你說什麼?”

“我說就你話多!你一個滿嘴跑火車的人設講什麼大道理呀!掛了啊!”

“哎……別……”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在小區的遊樂場裏玩滑梯,盪鞦韆,跟一個同樣無聊的小孩兒聊期末成績,他朝我翻白眼,轉身跑開了。我四仰八叉地靠在一排鐵臺階上,悲傷地想,“新年也許要這麼無聊的過下去了!”

我從來沒有這麼無聊的過過新年。好想回去學習呀,好想被問期末成績呀,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期末成績了,我更悲傷了。

林染下午纔回來,傍晚時分又走了。夜裏十一點回來,早上很早又走了。白雪叫他叫得更加頻繁,有時候不是白雪,是她媽媽。她媽媽總是讓他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總是讓他看在白羽的份兒上。我偶爾聽見他皺着眉頭打電話,裏面傳出啜泣聲,我聽見她媽媽說,你們本來在一起好好的,爲什麼就分手了呢?你們還能不能在一起?白雪這次發生意外就是因爲失戀了呀!她說,阿姨不是怪你,等你們做了父母就知道了,請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

一天夜裏,我起來上廁所,林染不在。我看見他在樓下的玻璃前站着,他的周遭有盈盈嫋嫋的煙氣,玻璃開着一個小小的縫隙。他擡着一隻胳膊,保持這個姿勢很久。我們在一起之後,這貨好像戒菸了。我很好奇煙是哪裏來的?

我沒有打擾他,回牀上躺下,卻再也沒有睡意,瞪着天花板數燈穗兒,越數越清醒。數到第七輪兒的時候,我聽見他上樓的聲音,我閉上眼睛。走到最後一個臺階,他的腳步更輕了。我感覺身邊的牀墊陷下去一點兒,他靠過來,將我摟在臂彎裏,突然的淡淡涼意讓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親了親我的頭頂,嘆了口氣。

嘆氣後面跟着一句模糊的低語,“對不起!”

林染的二十四孝前男友的體驗延續到白雪出院,回家,恢復。延續到我們分手。白雪讓我看到了一個女人想要得到一個男人的決心。這個決心太鋒利了,我們都沒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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