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生命這東西

最近在讀張嘉佳的《天堂旅行團》,其實買了有些日子了,真正開始看卻是這幾天。

日子過得有點兒忙,但是仔細想想,也想不起來到底在忙些什麼,忙得有點兒迷茫。

我喜歡讀張嘉佳的書,故事不是特別複雜,有時候明明是挺慘的一段經歷寫得卻很搞笑,笑着笑着就突然變得很難過,不知道爲什麼。

《天堂旅行團》寫得是一個被爛糟的生活摩擦得幾度尋死未遂的男青年以及一個想活卻又沒什麼機會活的大病小姑娘一起經歷的一些經歷。

我開頭就說過了,沒看多少頁,所以後面寫得是什麼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我的一個讀書習慣,看書會從第一頁開始一頁挨着一頁看,不會跳頁,也不會爲了先知道個大概就在最開始的時候統攬全書。

聽說寫這本書的時候張作家身體不太好,正經歷着一些病痛。所以他寫這本書大約是想給一些如他一樣正經歷生命考驗的人一點兒希望。對於生命這東西,希望簡直太重要了。

看到半拉,有點渴,起身去接水。

我住的地方在街邊,餐桌正好在臨街的窗口旁邊。夜晚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就能看到對面高樓裏各種顏色的燈光,站起來還能看到街上來往的車流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我喜歡這個地方,最最重要的是房子的正對面就是公安局。哪怕是一個人在家,心裏也很安定。

起身去接水的時候,不經意地看了樓下一眼,然後就又多看了很多眼。馬路上大約是發生了交通事故,有一些車不規則地停着,不遠處還停着一輛救護車。人圍了裏三層外三層。從我的視角往下看感覺像在航拍。

我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人員傷亡,希望是沒有的。畢竟車壞了還能修好,不行就再攢錢買個新的。可是人就比較麻煩,太嬌貴了,弄壞了很難有換新的機會。我想起一個詞,叫不可逆。生命就是這個詞給大家舉的例子。

生命這東西啊!

前段時間,同事的一個舅舅還是什麼親戚來着,總之是一個挺親近的親人,查出了很嚴重的疾病。之所以用很嚴重這個比較沒有具體概念的詞,是因爲我忘了具體的病名,反正就是很嚴重。她說這個親人平日裏怎麼怎麼喫苦耐勞,怎麼怎麼節儉,平時也沒怎麼聽說身上有什麼不痛快,突然就晚期沒有治療意義了,人脆弱起來還真夠脆弱的。感嘆完之後說好好活吧,想喫啥喫啥,想喝啥喝啥,其他的愛誰誰,總之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總結陳詞結束之後,繼續一整天趴在電腦上,除非上廁所不然必然不動,像被生生封印在了椅子上。工作七小時,大概最多300ml的水喝兩杯。中午也不休,回家也要加班到夜深人靜。終於要上牀睡了,還忍不住要看一段時間的電子書,第二天來跟我們抱怨,說睡不好,上火,身上各種不通暢,是不是得病了。

週而復始。

又一段時間過後,她的那個親人好像離世了。於是她再次感嘆生命無常,除了自己痛快,愛誰誰。然而生活習慣依舊沒什麼變化。

我們總是習慣從身邊的人身上總結一些經驗,總結完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刀只有劃在自己身上,纔會真的覺得那東西危險,得放在夠不着的地方。疾病也是如此,喫一塹才能長一智,這塹得親自喫纔行。

我想起有一次在公園裏遛彎,起風了,有一節略粗的樹枝被生生刮斷了,然後它在我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砸了下來。我扭過頭盯着這個樹枝愣了很久,我想,它要是剛好不偏不倚砸在我腦袋上了,會是什麼結果呢?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把它當成生命對我的一個警示,它給我留了餘地,把原本的一記悶棍變成了悶響。我開始戒掉一些所謂不好的習慣,認真的看書寫字,認真的鍛鍊身體,認真的生活。

再後來,逃過一劫的這個事慢慢地沒了行蹤,而我又漸漸地開始恢復之前吊兒郎當的生活。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很多事情我們知道不好,卻總也戒不掉。對生命的感知也是一樣的。時而尊重,時而又不當回事兒。

樓下圍着的人散去了,車開始自由行使,大家都繼續朝着自己的方向開去。沒方向的人也被車子拉向了一個方向。馬路上又開始匆匆,車和人一樣匆匆。

生命也匆匆。

我把一杯涼白開喝了個乾淨,不想看書,想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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