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力量 (一) (二) (三) (四)

曾經有一年,小小的詹姆斯睜着圓圓的眼睛,跟母親說,他要去餵鴨子。

母親猶豫了很久,在父親的勸說下終於同意出行了。

母子兩人開車來到一個小池塘邊,詹姆斯歡快的向鴨子們投食,突然發現母親開着車,沉到了池塘裏。池塘那麼小,仍舊把車慢慢淹沒了,帶着抑鬱症的母親。

詹姆斯無法動彈的,成了母親遠去的見證人。

從此,他反反覆覆的一直走不出那天。

(一)

在以後的成長中,詹姆斯學會了自己煮飯,自己修理汽車,學會了殺死了很多小動物,從一隻小昆蟲開始,然後蝴蝶,老鼠,鴨子…..殺死的對象體積越來越大,最後他好奇——若殺死一個人,會怎麼樣?劇作一開始便是以他陰鬱的想要殺死人的內心活動而逐漸展開的。

他爲什麼想要殺人?瞭解了詹姆斯的童年記憶後,你也許可以從中窺探到這個大男孩的一些想法——也許他是在懺悔,懺悔自己爲什麼要去餵鴨子;如果沒有鴨子他不會出門,母親也不會死亡;懺悔爲什麼自己相對於汽車是那麼弱小無力;他想殺的也許是自己。

他安安靜靜的獨自活在那懺悔中,隱藏了自己所有情緒,不與世界接觸。

直到艾麗莎的出現。

問題少女艾麗莎長期忍受着繼父排斥的壓力,氣惱母親傻傻的性格,收藏着親生父親每次生日寄過來的生日卡片,上面只粗糙的寫着祝福語,卻可以感受到那份關懷。

在某一個春日,艾麗莎決意去尋找父親,詹姆斯決意殺死她。

這是一對奇怪的組合。一個少女拉着不相識的少年去尋找生命中有着血緣羈絆的父親,少年帶着不可告人的殺人意圖同意了旅途。

但也許,這只是兩個缺溫暖的孩子。

旅途中,兩人因缺錢潛入了一個富麗堂皇但看起來很久沒人居住的獨立別墅中,暫時的享受了自由的愉快。

但別墅的主人是個變態,日間是富有魅力的大學老師,夜間誘姦女大學生,並將性虐待拍成影像存留了下來。當他突然回家發現艾麗莎一個人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詹姆斯攥着原本要殺人的小刀哆嗦的躲在牀底下,聽見艾麗莎撕心裂肺的求饒哭喊聲。

那個總是一副無所畏懼表情的少女此刻是多麼驚恐,誠如自己。

待詹姆斯清醒過來時,他的刀子已經割斷了大學老師的脖子。動脈噴湧而出的猩紅血液染紅了艾麗莎整個下巴和白襯衫。

他們抹去了自己的痕跡,留下了屍體離去。

兩人慶幸自己得救了,卻在心裏埋下了殺人的可怕陰影。此外,艾麗莎還在懷疑,詹姆斯爲什麼會有殺人的刀子,恰在那個時候出現。

她說不出口的是,詹姆斯是不是準備殺死自己?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拔除,艾麗莎選擇了不告而別。

(二)

當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發現寂靜是多麼吵鬧,吵鬧得你忍不住要自己製造些聲音來宣告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詹姆斯知道這個道理的時候,艾麗莎已經離開很久了。

他四處亂逛,花錢叫別人把自己揍得鼻青臉腫,仍舊無法擺脫那個吵鬧的寂靜。

他仰臥在草坪上,哭的無法自已。

與艾麗莎的時光,像是在自己渾噩的人繭中開了一道縫,漏下了些許陽光。他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份艾麗莎的吵鬧,又被帶着稍稍發現了外界吵鬧的美好,這份吵鬧又是那麼溫暖,與父親調高電視聲音,或者故意在喫飯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有溫度,是一種溫暖的力量。

他多麼懷念那份溫暖,以至於他義無反顧的再次回到兩人最後一次不告而別的小店裏。

同樣的早晨,同樣是那張桌子,他在等着那個同樣的人。

他堅信,艾麗莎是那麼溫暖的人,溫暖的人不會突然不告而別。

在詹姆斯四處亂逛時,艾麗莎也在亂逛。

她努力勸說自己變態是詹姆斯殺死的,應該遠離殺人犯。她晃盪着在車站隨意睡覺,故技重施的要偷竊衣服,但這次沒有詹姆斯打掩護被店員發現要報警了。

在那個類似審訊的便利店休息室,艾麗莎第一次發現,自己那麼想念瘦弱的詹姆斯,那個從變態老師的手下救了她,一擡頭就可以看見眼底下藏着細弱喜歡的他。她卻無視了那份善良與勇敢。

艾麗莎義無反顧的再次回到了小店。

兩人重新踏上了尋找父親的旅途。不同的是兩人有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個情緒在發現父親是個浪子不可靠,警察追蹤到眼前的時候達到了高潮。

詹姆斯決絕的用一顆子彈換取了艾麗莎的自由。

(三)

一年後,詹姆斯從重傷中恢復過來。但那個陪伴自己恢復的父親卻因心梗而突然離世。

詹姆斯拖着有點瘸的腿,捧着父親的骨灰盒,住到了父親留下的車裏,再也不回家。

艾麗莎也早已跟着母親回到了鄉下姑媽家,並訂了婚。

大學老師生前誘姦的學生中,有一個黑人婦女。當年她因愛生恨,撞死了老師移情別戀的對象,去了監獄。在監獄中得知了老師死亡的消息,並不知道老師的變態。

出獄後,她一路追蹤,要殺死艾麗莎和詹姆斯。

子彈又將這個組合湊到了一起。

只不過這次,少年不再年少,揹負了父母雙亡的傷痛和對少女仍舊細弱的歡喜。

少女不再無畏,有了訂婚契約和對少年猶豫拉扯的期盼。

在那個生死攸關但能解開誤會的小店裏,黑人婦女終於知道自己愛的是個人渣,詹姆斯終於確認了艾麗莎對自己的喜歡,艾麗莎也終於從殺人的牢獄中解放出來。

(四)

詹姆斯叫喚艾麗莎的時候,總有種理所當然的、無所顧忌的平和。

艾麗莎叫喚詹姆斯時,似乎總帶着充盈的空氣,在胸腔中繞了一圈後,膨脹、跳躍、歡快,然後穩穩地落下來,篤定。

那大概是兩個靈魂同人之間纔有的別樣洶湧吧。

從叛逆到成熟,他們一路跌跌撞撞,與自己和解,與周圍和解,與世界和解,最終長成了溫暖的人。

溫暖的會珍惜親人的關愛,分擔他們的擔憂,分享他們的歡快;

溫暖的會表達對他人的善意,儘自己一份力幫助他人;

溫暖的面對問題,解決問題,而不是一逃了之。

願你們都能都世界溫暖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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