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折的愛情故事

關於人生,有人說苦短,有人覺得路漫漫。這只是立場與角度的不同,一如生活中的絕大多數問題。人生不論是短還是長,如果有愛情,就會顯得精彩不凡,彷彿沉悶的生活得到加持,變成了書中的故事。

這就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當它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時,我幾乎分辨不清它是我的想象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要說是想象,可我總有種親歷過的感覺;而如果它是真事,我又實在想不起發生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了。好在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不會影響我對於它的講述。

要說明的一點是,故事中人物的名字都是我隨着情節進展臨時所取,假如與現實生活中的某個人有所重合,那並不代表什麼。同樣的,故事中的“我”與現實的我究竟有什麼關係,也只好任君揣度了。


我叫孫俊,“芳齡”二八,別誤會,不是古代女子的二八,而是貨真價實的二十八。大學畢業至今已經快六年了,在前五年半的時間裏,我總共換了十幾份工作,最長的一份幹了半年多,最短的只堅持了半天。這些工作跨越各行各業,職位類型也各不相同。不是我缺少耐心和毅力,我只是想盡可能多地體驗各種不同工作,從中找出自己最喜歡、最適合的。

我做的時間最長的那份工作是在一家咖啡店。最開始先做服務員,點單,送餐,收臺,掃地,收銀,洗杯碟……然後進入後廚跟着師傅學做咖啡和西點。半年下來,店裏的工作幾乎做了個遍。這是我做過的工作當中最喜歡的一份,我完全願意繼續下去。因此,我決定辭職,自己開一家這樣的店。

經過前期的選址,租店,裝修,機器和原材料進貨,一切準備就緒,只差人員問題。我很不厚道地從之前工作的店裏挖了兩個人過來,一個是我原來的西點師傅,一個是當初我剛去時帶我的領班。西點師傅姓宋名兵,做的鬆餅那叫一絕,過來後做我們的“行政主廚”。領班是宋兵的女朋友,姓馬名曉琳,最愛喫宋兵做的鬆餅,過來後做我們的“前廳經理”。我估計他倆之所以能被我挖過來,很大程度上是衝着我給他們的頭銜。雖然他倆手底下都一個可管的人也沒有,但該有的權力可是一項不少。咖啡師由我親自上陣,當然,店長也是我來兼任。

開業後最開始的兩個月生意一般,勉強能夠維持店裏的各項開銷。於是我們的馬“經理”提議做一下廣告宣傳,具體方式就是印一批傳單發出去。說做就做,兩天之後,廣告傳單就發遍了我們店方圓五公里的範圍。另外,宋“主廚”和馬“經理”帶了厚厚的一沓回家,散發到他們住處附近的一所高校裏面。

本來我們也沒對這個宣傳舉動抱多大希望,只當買個心裏安慰,但生意從發完傳單後確實開始越來越好了。到正式開業三個月的時候,我們三個人已經完全忙不過來,每天都焦頭爛額的。於是,我們不得不召開“董事會”,一致決定擴大我們的團隊,招聘兩名新員工。對此,馬“經理”提議再次對他們家附近的高校下手,很明顯招在校學生所需要付出的工資會更少些。我和宋“主廚”同時對馬“經理”表達了我們的鄙視之情,然後,“董事會”立即通過了此提議。

招聘啓事由馬“經理”親自設計打印,當天就貼遍了高校的各個宣傳欄。一週過去了,一點回音都沒有。於是,我和宋“主廚”又一次表達了對於馬“經理”的鄙視之情,氣得她當即又手繪了一張招聘海報貼在店門上,以使每一個進門的顧客都能看到。還別說,這招確實管用,當天下午就有顧客進行詢問,說是她的一個同事正想找份兼職,問我們是否需要。我一想,既然正式員工暫時招不到,先來個兼職也不錯,不然我們三個真要“焦爛”了。

果然,第二天顧客介紹的同事就來店裏面試了,是一位短髮齊肩、戴着黑框眼鏡的女生,名字叫李靜靜,年齡和我們的馬“經理”一樣,都是二十五歲。馬“經理”簡直對靜靜一見如故,因爲人家比她大幾個月,她直接毫不見外地挽着人家胳膊姐長姐短起來。而且一點都沒把我這個店長放在眼裏,問都沒問我一句就拍板把人留下了。好在我對靜靜的印象也不錯,而且她除了週一到週五每天晚上可以過來上三個小時班之外,週六週日還可以上兩天全班,這算是一個意外之喜。

靜靜開始來上班之後,店裏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好幾個度。原來我和宋“主廚”大部分時間都在裏面操作間忙活着,馬“經理”一個人在外面甚是孤單。自從有了靜靜的陪伴,她便開始充分釋放天性,簡直沒有一刻聽不到她豪邁的聲音。而靜靜人如其名,不僅外表文靜,說起話來也慢條斯理,輕聲細語,於是我和宋“主廚”在裏面總感覺馬“經理”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到靜靜上班快一個月時,馬“經理”在高校貼的招聘啓事突然有了迴音,有個女生打電話問詢情況,說她們快要放暑假了,問我們招不招暑假工。我其實是不願意要假期工的,因爲基本上等到對工作內容熟悉了,人也要走了。但我們的馬“經理”再次把我當成了擺設,又在沒徵詢我意見的情況下同意了女生過來面試。我想等到女生來了,馬“經理”必定也不會管我的意願,對此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反而很高興馬“經理”把店當成了她自己的。

然而,事與願違,要做假期工的女生來店裏面試那天,偏巧趕上馬“經理”不得不出門辦事,臨走時交代我替她接待一下,說是女生名叫王劍。我雖不情願,但“經理”都發話了,也只好勉爲其難。女生到店時,我正好在收銀臺邊整理資料,聽到她說是來面試的,我便問她是不是叫王劍,結果“王”字說完,“劍”字在口中半天不知爲何就是說不出來了。

女生見我“王”起來沒完了,趕緊接口說她不是王劍,而是王劍的同班同學,名叫張璇璇。原來王劍因爲家裏突然有事情,暑假不得不回老家,所以不能來做兼職了,因此就推薦自己的同學過來代替。本來遇到這種情況我應該不悅的,但看到眼前的女生夠漂亮,我也就忍了。我接着問了一些女生的基本情況,然後就決定讓她來試一下,女生也沒什麼異議,最後我們定好等她過兩天期末考試一結束就來上班。

張璇璇第一天來店裏上班正好趕上週末,店裏忙得一塌糊塗,因此沒有人顧得上她。裏面基本都是技術活,她幫不上忙,外面又人多事雜,她想幫忙也不知從何下手。一天下來,她除了收拾桌子和洗杯碟,幾乎沒做過其他事情。小姑娘年紀輕輕,又長得嬌氣清秀,很可能這輩子之前所洗過的杯子全加起來也沒這樣一天多。我擔心一下子就把她嚇跑,所以忙完之後特意給她做了一杯咖啡,還讓宋“主廚”做了最拿手的鬆餅來犒勞。此舉引起了馬“經理”的不滿,專門跑到後面質問我是不是圖謀不軌,直到被我用鬆餅邊角料塞滿了嘴巴都不肯停。

第二天,張璇璇準時來到店裏上班,打消了我心裏的顧慮。我和馬“經理”悄悄打賭,我覺得我的咖啡所起作用更大些,而她當然支持宋“主廚”的鬆餅。有了第一天的經驗,張璇璇明顯從容了許多,儘管店裏忙碌的程度與前一天相差無幾,仍舊沒有人有功夫教她,但她眼裏很有活兒,一點都不顯得無所適從。下班之前,她還特地點了一份鬆餅,說要帶回去給室友們嚐嚐。我們豪氣的馬“經理”看到自己男朋友的手藝得到青睞,二話不說馬上大方地免了單。而我因爲打賭輸給了她,根本沒臉有任何一點意見。

過了週末,店裏的忙碌程度明顯減輕了許多,馬“經理”開始把各項工作一點點教給張璇璇。小姑娘悟性很高,人也靈活,一天下來就掌握了所有工作要點。又到週末忙碌再次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能夠明顯感覺出有她之後每個人都從容了不少,因此店裏的人都很喜歡她。


故事講到這裏,我覺得有必要暫停一下了。開始時說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可是目前出現的人物當中,只有宋兵和馬曉琳是一對情侶,而他們之間的情感細節還一點都沒寫到。其他人物有“我”,李靜靜和張璇璇,暫時還不清楚會不會有什麼感情糾葛。對了,還有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王劍,以及只見其人未知其名的李靜靜的顧客同事,我覺得她們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那麼,可能有人會問,愛情故事不講愛情,而是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是不是有點名不副實呢?對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如果一個故事不寫其他,從頭至尾都是與愛有關的內容,那將會非常可疑,它很有可能會寫成限制級的。我雖然很想寫出這樣的故事,怎奈力不從心,於是只好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地講述。


張璇璇不僅聰明勤快,還特別好學。外面的工作都掌握熟練之後,只要一有空閒,她就會跑到裏面跟我和宋“主廚”學做咖啡和西點,而且也基本上是一學就會,天賦滿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最開始關於招聘假期工方面的顧慮是多餘的,至少對於張璇璇來說是這樣。於是一咬牙但沒跺腳,我讓馬“經理”把張璇璇的工資提高到了正常員工水平。對此,馬“經理”雖然沒有什麼意見,卻滿臉狐疑地瞅了我半天,直到我作勢要把手中的咖啡杯朝她臉上扔過去。

兩週之後,馬“經理”再次提出要召開“董事會”,議題與上次一樣,還是要招聘新員工。我和宋“主廚”根本覺得沒必要專門開會,要招人就直接招好了,還來這一套虛頭巴腦的。但馬“經理”堅持該走的流程必須要走,不然對不起自己的頭銜。

“事有蹊蹺”,這是馬“經理”開頭的原話,她說自從靜靜和璇璇來到店裏,尤其是後面璇璇來了之後,店裏一天忙過一天,簡直就像來了兩隻招財貓。生意當然越忙越好,但團隊是時候再次擴大了……眼看着馬“經理”越說越來勁了,我和宋“主廚”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起身揮手打斷了她的講話。我們告訴她,董事會授權她全權負責招聘事宜,然後不等她做任何反應就宣佈散會,隨即溜之大吉了。

第二天馬“經理”告訴我們,爲了讓店裏的生意繼續蒸蒸日上,這次招聘只有一個原則,就是要招名字後兩個字是疊字的。宋“主廚”問我什麼是疊字,我告訴他好比馬“經理”的名字改成“馬曉曉”或者“馬琳琳”。見宋“主廚”仍然一臉問號,我又繼續說就像“李靜靜”和“張璇璇”。宋“主廚”聽後撇着嘴搖着頭去裏面做準備工作了,馬“經理”一臉期待看着我,估計是等着我誇讚她的總結成果。如她所願,我也搖着頭撇着嘴跟隨了宋“主廚”的腳步。

幾天之後,馬“經理”告訴我們已經招到了兩個人。我的好奇心比宋“主廚”多一點,等着聽新人的名字分別是哪兩個疊字,然而馬“經理”卻不搭理我了。直到第二天,新人到了店裏做自我介紹時,我才知道,一個男生叫遲蒙強,另一個女生叫任凱芹。我看向馬“經理”,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頓時覺得無趣起來。正當我準備跟兩個新人打招呼時,馬“經理”卻突然發話了,她說爲了稱呼起來方便,以後就叫兩個新人“強強”和“芹芹”了。聽到這話,我強忍着笑又看向馬“經理”,果然,她馬上先忍不住了,惱羞成怒地一直追我到裏面,直到我同意讓她獨享一份鬆餅才肯罷休。

“強強”和“芹芹”來了之後,璇璇就完全到裏面幫我和宋“主廚”的忙了……未完不再續。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