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春節隨筆之三

時間:2020年1月26日

一大早又被“噼裏啪啦”的鞭炮聲驚醒,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查看疫情消息。無比痛心地發現:那張昨天還是紅肚子、白尾巴、白脊樑的雄雞圖,今天已是紅彤彤的一片。只有那塊被稱之爲“離天堂最近”的聖潔之地——西藏,孤獨倔犟地力爭着獨善其身,保留着那一片可貴的留白。

曾經被寓意喜慶和吉祥的“中國紅”,在2020年這個春節成了病毒和災難的預警——從淺紅,深紅到赭紅。

最初的微信和新聞還在關注着環境和民生:所居住的這座N線城市,新年伊始就創下了全國第一的記錄,居然是環境污染程度!專家分析原因是除夕晚上和後續持續不斷、肆無忌憚地燃放煙花爆竹所致。

專家說專家的,呼籲歸呼籲,蝸居在家的人們還是大肆揮霍着他們積攢了一年的錢財和力氣,“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從早響到晚。

躺在牀上,手機裏“叮叮鐺鐺”的信息提示音不斷響起。頭條、百度、QQ各個網站傳來武漢上午10時封城的消息。疫情的嚴重性已顯而易見。後來才知道,在得知武漢即將封城和全面實施封城這段時間,已經有500萬人逃出武漢,這也是導致疫情全國蔓延的主要原因。

直到此時,才真正認識到病毒的可怕和疫情的嚴峻。

母親打來電話,說小區僅有的一家賣日常油鹽醬醋茶和蔬菜麪食的小賣店,人們都在搶購備貨,讓我趕緊也去買點兒備用。

不由得讓人想起2003年非典時期搶購食鹽的情景,食鹽可以搶購幾個月的,這蔬菜總不能儲存那麼多吧?

聽從姑娘的勸告,還是在午飯過後,趕着大多數人們午休的時間,到小賣店買了百十來塊錢的蔬菜水果和方便食品,做好了一段時間足不出戶、躺在家裏喫喫喝喝、一直羨慕嚮往的“豬”一般的日子。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準備休息時,才發現這一天真的無所事事。說好的要利用這難得的清靜時間,去讀讀書、寫寫字、追追劇呢?

各種網站、各種微信羣、各種過去時或正在進行時的供應商(移動、銀行、保險公司)羣發蜂擁而至的關心提醒消息,還是擾亂了我這原本定力不夠的心性。捧着手機應接不暇地吸收各種難辨真假、來自官方或民間的小道消息,越看越心慌,越看越膽驚。

努力地鎮定自己,強迫自己繼續除夕那天在火車上開始斷斷續續加繆的小說《鼠疫》,即使看不進去,當作催眠也好。

2020年1月27日

依然是在一片鞭炮聲中驚醒。真的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全國形勢如此,還有這樣的心境大肆渲染,此舉到底是在慶祝節日還是在驅逐病魔?

窗臺上,1月4日種下的那盆水仙,已是芬芳馥郁。翠綠肥腴的葉片,鵝黃嬌媚的花朵,撲面而來的香氣,讓家裏春光明媚、香氣四溢。

廚房裏,爺倆在忙乎着準備午飯。女兒情有獨鍾於那臺暑假買來的烤箱,她的全部食材都是和“烤”這個字有關。諾大的操作檯和餐桌上,擺滿了各種工具:量杯,電子秤、打蛋機、蛋撻皮,東一個西一個的雞蛋皮……她要做的是甜點:蛋撻。

先生被擠在了一邊的竈臺上,雙眼煤氣竈左右開弓,一個鐵鍋裏咕嘟着紅燒肉土豆,一個砂鍋裏做着西紅柿牛腩湯。電飯煲裏米飯的香氣正一點點地溢出來……

我呢,決定好好地做一次甩手掌櫃。端坐在沙發上,受父母親之託,在家庭羣裏給外甥、侄兒分發微信紅包。

過年之前,父母親像往年一樣早早地把四個孫子、外甥、外甥女的紅包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紅包袋裏,等着大年初二一大家子團圓時分發。初二妹妹們沒有過來,母親沒有提紅包的事兒,估計她打心眼裏還是希望這冠狀病毒鬧個一時半會兒,她的兒女們過幾天還能過來。

今天早晨母親打來電話,問我微信裏有沒有錢,他們老兩口不會用智能手機,讓我代發紅包給孫輩們。

不到十二點,一桌美味豐盛的飯菜上桌。中西合璧,色香味俱全。特別是姑娘做的蛋撻,外焦裏嫩,更勝肯德基、麥當勞。

大口大口喫着爺倆做的飯,滿滿地幸福和滿足。

因爲工作關係,這麼多年來,三口之家過着聚少離多的日子。先生每個月僅有的幾天休息日,姑娘僅有的寒假暑假,我不得不早出晚歸的工作日,把相聚的時間切割成一段一段,拼湊起來一年也沒有兩個月吧。

這次疫情,給了我們整天整天相處的時間。聽着爺倆邊做飯邊拌嘴,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

晚上,一家子坐在電視機前,安安靜靜地看了《中國詩詞大會》。

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在久已嚮往的慵懶和悠閒中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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