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意不經意間

每逢上醫院就感覺上刑場,一年多的房撲讓我焦躁不安,甚至心生恐懼。

年初的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令在家閒來無事的我重拾年少時的興趣練起了書法和工筆畫。

以前學過一兩年的書畫,對於當初書法老師劉繼汾和工筆畫老師莫金玲的方法指導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如今又無法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只好胡亂着塗塗畫畫消磨時間。

復工上班時,把自己練習的兩頁書法發給老師看,希望能得到他的進一步指導。老師看後,第一次回覆:很好。第二次回覆:寫得很好,就這樣寫可以了,消化融合。接着並告訴我,由於風化影響,刻工理解偏差,顏真卿的書法每次寫得都不一樣,這就是他偉大之處,寫時要整體把握。老師平常的要求很高,然而他對我的不足之處隻字不提。我悄悄問過一位跟他學習書法的夥伴,是不是老師不肯收我爲徒?夥伴告訴我,下次把練習稿拿來請他看。

又過了些時日,我把自己練習的一些工筆畫練習稿拿給老師看。老師翻了翻,笑而不答,許久說了一句話:“又寫書,又寫字,又畫畫,才女啊!”我有些愕然,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回答。老師說,有點童子功,如果基礎更紮實一點會更好。接着,告訴我中國工筆畫的發展史以及勾線渲染時應該注意些什麼。兩三個月來,我陸陸續續地畫了幾幅,個人覺得進步不大,老師說比以前好多了。不知是一種鼓勵性評價教學法,還是如他所說真的好多了。

先生走後,我寫了14萬多字的散文體小說,有一部分已發佈在個人微信公衆號上。但這還是無法解除心中的焦慮和恐懼,直至後半部分到了寫不下去的感覺,情節中的曲曲折折讓我的內心情緒波動非常大,我終於理解了有些作家和詩人爲什麼在創作時都被人看作“瘋子”,原因是他(她)已經沉浸於作品的情節或意境當中無法自拔。後來,迫不得已,我把“我”換成了第三人稱,把書裏的主人公看做是其他人,那些苦難似乎都是發生在他人身上的,我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客觀地去審視自己的人生觀了、價值觀和世界觀。這樣,最後才得以艱難寫完。

直至今日,置身於車站、機場、廣場以及醫院等人多的地方,還會不由自主地產生恐懼,出現頭暈頭痛、胸悶心悸、心律紊亂等症狀。一方面,積極配合心臟外科和神經內科醫生的治療,一方面自己要樹立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聽說寫字畫畫有助於緩解焦慮情緒,我懷着一種“自救式”的心理來做這件事情,迫使自己有焦慮恐懼心理狀態時轉移注意力。

下午檢查的心電圖報告顯示:竇性心率過緩。這是一年多以來最好的一次,特別是“竇性”兩個字,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沒錯,儘管過緩但終歸是“竇性”,不是“房顫”或“房撲”,所以心裏非常的高興。迫不及待地呈給醫生看,醫生說:“總算轉回來了。”醫生問及原因,我說:“寫字畫畫,其他沒有什麼特別的。”醫生說有一個病例,當時也像給我的建議一樣:再動一次手術。患者不從,聽說游泳對房顫有所幫助,堅持了半年多去檢查,結果房顫好了。醫生還說很多病都是自己鬧的,不要被病情所嚇倒,寫字畫畫能使人心靜,這個習慣於身於心都有好處,好好堅持下去。

我喜出望外,對於這個檢查結果我是盼了又盼,盼了許久許久。我將結果告訴老師,讓老師給我提更高的要求,我要好好將這個興趣愛好堅持下去。老師的回覆總是那麼富有哲理,耐人尋味:平心靜氣,在經意不經意間。我心裏在想,努力,堅持,結果如何,交給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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