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和陈一冰从酒店出来。毛豆对陷入沉思的陈一冰说道:
“谢谢你,一冰哥。谢谢你对毛果做的一切,呃,还有我妈。”毛豆笑着。
“别这样,他们现在也是我的亲人。你妈也是我干妈。”陈一冰也笑着说。
“是啊,我妈也是你的妈妈,你不提我也记得呢。你看刚才,你妈和我妈笑得多开心。那是我看到的记忆中妈妈笑得最开心的笑。”
“嗯,确实,妈妈确实开心。也确实值得开心。”
“咦,对了,你和花花……怎么样了?”毛豆突然想起来。
听了毛豆的话,陈一冰眼神一个闪动,随即又熄灭了。眼神陷入空蒙。
陈一冰不说话,毛豆不敢冒然询问。
最近她一直陪在妈妈身边,也无暇和花花细聊,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是很清楚,她不想破坏陈一冰此时的心绪。
过了四五分钟,陈一冰擡起头,释然一笑,将右手拿的手提包拿起,左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笺,递给毛豆。
毛豆迟疑地接过来,向陈一冰去询问的目光。
“你打开看看。”
毛豆将这个折叠的成信纸模又是那个的纸张拆开,仔细瞅瞅,是花花清秀的字迹:
亲爱的,见字如面:
看到这里,毛豆狐疑地再次看了陈一冰一眼,陈一冰示意毛豆继续。毛豆这才收回目光,一字一句逐字看下去:
亲爱的,见字如面:
请原谅我以这种很古老的方式向你表达我的情感。这是我喜欢的方式,不知你是否也喜欢?
我要告诉你,我能碰见你,是多么幸运。你那么优秀,几乎承载了我所有的幻想和梦境,是我久远的不可企及的完美的令我遐想和浮想联翩的男神。然而这个男神竟然他喜欢我。这是多么神奇和匪夷所思!
和你在一起的这两个礼拜,是我最快乐和幸福的时候。请不要打断我,听我继续给你说,亲爱的。
这两礼拜,我们渡过了美好的时光。我们在阳光下,月光下,在晨曦,在暮霭。
沙发是我们的温床,地板是我们的寝褥,我们相拥,在渐明渐暗的星子之下,看阳台花的各自斑驳,在你和我叠印的裸体上上演一幅幅水墨画展。
我不知道生活竟然可以这样美好!美好的正如艺术。
你说,生活本就是艺术。
我们做爱,疯狂做爱。
爱竟然也这样美好,能让人上天也能让人入地,狂翻几百个筋斗云。孙悟空的本事竟然也深藏在我的体内。
你说我野,说我狂,说我是最本真的天性与最克制的人欲结合体。
我曾为此笑过你,说你没见过乡下妹子,把一个最大众化的妹子说的如此妩媚翩跹富丽堂皇。
没想到的是,和你在一起,我竟然如此狂放,如此渴求,如此……放荡,如此不顾廉耻。
一遍又一遍和你一起沉沦,一起起起落落大汗淋漓却不知足。
你说这是人欲,是天性,不是廉不廉耻的问题。管他廉不廉耻,我也顾不得了,我就是要你,要和你一起,享受一个“人”真正的快乐。
原本以为性和爱是生活的一部分,或者是极小的部分,他们是盐,是生活的调味剂,没有了性和爱,生活未免太单调太乏味。但是也不是说它就有多么重要,到了担当生活大计的地步。
没有人见过仅凭盐可以成就一桌满汉全席。
可是,我错了。
和你在一起,我发现性和爱完全可以是生活的主调,而其他一切是辅助,是配色,是虚无,是空。
所有一切的忧愁烦恼委屈憋闷,凡此种种不是以及矛盾,没有什么是作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做一次。原谅我,我竟然如此之“色”
说实话,你比我自己更加了解我自己。
和你在一起,我疯狂地陷入这种生活或者说这种性爱中,我深陷其中,且深深沉迷。
每一次,都犹如新生。
我就像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双手抓住这唯一可见的物件,这就是全世界,唯一的世界。
每一次的这种疯狂乃至癫狂,像狂风席卷一切,我没了思维,没了情绪,没了理念,没了事事非非,没了手 没了脚,没了头,连心跳也没有。
我就像一枚火箭,被一波又一波更狂更猛的浪携裹着直冲上九天云外。
事后我总是惊奇,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完全找不着北?我试图查找,试图寻找方向,可是下一次,我又一次迷失了沦陷了。
我不明白,然而我又是欣喜的快乐的和幸福的,我甘愿就这样沦陷,就这样放荡,陷在和你在一起的漩涡里,永远不醒。
末儿以前告诉过我,说你常常自诩,自诩自己是罗伯特. 金,而你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佛朗西斯卡。
我因此专门去看了《廊桥遗梦》,看了好几遍。
说真的,开始我并不认同他俩的爱,我以为两个深爱的人,不会为任何外力所分开,什么孩子,家庭,以及责任,道德,这些都是不够深爱的人为自己找到的借口。
如果相爱,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在一起,哪管什么道德,什么责任?孩子吗?带上就好了。
可是,亲爱的。现在,我的想法变了。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感受过这种深切的切入皮肤的爱。
现在,我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佛朗西斯卡,或者借用一下你的话,我甚至比她还要更了解她。
不是什么责任,也不是什么道德,而是,是这种全身心的几个世纪才可以碰见的全部心神融入的爱,正是这种爱不能使他们在一起。
就像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我们之间的这种狂热的癫狂的爱注定我们俩不能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