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縱：一個殘酷無情的官吏 | 資治通鑑
圖 | 上林圖卷
【專欄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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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 167 篇。
【發生時間】
公元前一一九年
【相關人物】
義縱
寧成
【故事大概】
最近比較忙，更新的速度慢了下來，跟大家說聲抱歉。
今天來講一講漢武帝時期，一個殘酷無情官吏：義縱。無情這個詞，如果用在尋常人身上，那是貶義詞。而如果用在一個官員身上，則是褒義詞。因爲，公器無情，如果夾帶私人情感，勢必會造成執法的偏差。老子在《道德經》中講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就是指一種大親至親的大愛。
一、比老虎還要兇狠的寧成
要說義縱之前，我們先來說一說寧成。寧成爲函谷關的都尉。都尉這個官職，就是掌管武事的中高級官員。這樣一箇中高級官員，大家是如何評價他的呢？
《資治通鑑》：“吏民出入關者號曰："寧見乳虎，無值寧成之怒。”
就是說，百姓出入函谷關的時候，都膽戰心驚的。擔心碰到寧成發怒，因爲寧成一發怒，比母老虎還可怕。母老虎產子之後，爲了庇護幼子，對身邊的一切都懷着敵意，甚至會肆意撲殺。大家如此形容寧成，也說明了寧成一旦發怒，是非不分，濫殺無辜。老百姓這一句形容，非常貼切，也非常形象。老虎本身已經足夠可怕了，而這個寧成，不僅僅是老虎，更是堪比一隻肆意捕殺的母老虎。
而就是這樣一個令百姓膽顫的人，卻在另外一個人面前，馴服得像一條狗一樣。這個人就是義縱。此時的義縱，剛被任命爲河南郡守，掌管着河南的一切事物，準備過關。義縱來到函谷關的時候，寧成可是十分地尊敬，一大早就到關口迎接義縱，還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等到義縱要走的時候，寧成側行送迎。什麼是側行送迎呢？就是說，側着身子在走路，根本不敢平起平坐。
對待低級的官員，對待尋常百姓，寧成像老虎。而對待郡守，寧成卻又溫順得像一條狗。這不禁讓人想起了看人下菜碟這一句俗語。生活中也有很多這樣的人，對待上級就低聲下氣，對待下級就趾高氣揚，非常令人討厭。
對於百姓來說，如果不是受到極大的壓迫，斷不會得出這樣比母虎還要殘忍的話。由此也可以看出，百姓平時是受到了多麼大的剝削。
二、鐵面無情，誅殺罪犯
爲什麼寧成會對義縱如此尊敬，又如此害怕呢？原因是，義縱是一個更加殘酷，而且貼面無私的人。義縱到了河南南陽之後，馬上着手調查寧成一案。爲什麼寧成會犯法呢？原來，由於寧成這個人，得罪了不少的外戚。漢武帝繼位之後，外戚都爭相跑到漢武帝那邊去告狀。一看民意洶洶，漢武帝經過調查之後，也下令將寧成收監。
而寧成這個人，本身是酷吏，同時又是一個驕傲自滿的人。入監之後，便私自解開枷鎖，甚至還僞造通關文牒，跑到了函谷關。不僅逃跑，還做起了土地放貸等生意，非常富有。而義縱此次到來，便是奉了漢武帝的旨意，徹底調查寧成一事。而寧成應該是提前收到了風，知道義縱此次上任南陽郡守的真正目的，所以纔會出現上文低聲下氣的那一幕。
義縱到任之後，馬上開始調查。義縱本身是一個殘酷無情的官員，連太后他都敢查，自然不會把寧成放在眼裏。在義縱的調查之下，直接族滅了寧成一族，也爲漢武帝瓦解了一個潛在的威脅。義縱的這一次操作，直接把南陽郡的百姓以及官員都嚇傻了，嚇到腿都在發抖。
後來，義縱去了定襄郡當郡長，也是一樣地殘酷無情。無情，指的是執法無情，對待任何人都是一樣，誰犯了法，就要受罰。而殘酷，則是形容這個人，在執法的過程中，會出現超過法制的行爲。這就好像，我們在削木頭的時候，會用到墨繩。墨繩外面的，屬於不需要的，要削掉。墨繩裏面的，屬於好的，要保留。但如果一個人，在削木頭的時候，把墨繩裏面的木頭也削掉了，這就是超過了度。
義縱到了定襄郡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監獄裏面的犯人。不僅調查犯人，還把私自去探監的人也一起給抓了。這一次大規模地抓捕，一共涉及到四百來人。之後，將所有的罪犯，全部定性爲死罪。將所有探監的人，全部定性成私自爲罪犯解除刑具，也是死罪。有朋友會問，這麼大規模地定罪，難道就沒有反抗嗎？實際上是有的，只不過在嚴刑拷打之下，只能夠屈打成招了。定罪之後，第二天就全部誅殺。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對於義縱來說，要建立起威望，那麼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人立威。
就像我們說過的，墨繩內的，是合乎情理的。而把這部分合乎情理的給處理掉，那就變成執法過度了。對於義縱來說，就是如此。這一次屠殺過後，南陽郡的百姓也直接嚇傻了，甚至是一談起義縱，毛髮都上豎了。大家想一想，能夠讓自己毛髮上豎的事和人，那必定是非常恐怖與驚悚的。
爲什麼呢？因爲義縱的執法是毫無尺度的。這就好比，不用墨繩，直接拿着斧頭亂砍，砍到什麼就算什麼。在當時，像趙禹、張湯這樣的人，也是被稱之爲酷吏，也都是位至九卿的高官。但是趙禹、張湯在執法的時候，還是會根據法度的，也就是至少還會拿着墨繩量一量。所以，在《資治通鑑》中，是這樣形容義縱的：“縱專以鷹擊爲治。”意思就是說，義縱完全是把法制拋到腦後的，像只老鷹一樣，隨時準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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