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是風景

我隨身總會帶一本書,可是並不一定會看,比如我帶的這本林語堂的《風聲鶴唳》。

在意識裏,有時我會把林語堂和錢鍾書混淆了,因爲有人讀完錢鍾書的《圍城》說他的語言有幽默感,我覺得他那種幽默是一種高級知識分子的幽默,幽默得有些精緻。林語堂在《生活的藝術》一書中也總是強調幽默感,他所謂的幽默感有一種紳士風度在裏面,我也把它歸爲高級知識分子的幽默感,和錢鍾書一樣;基於此,再加上他們的大家背景,就容易混淆了。

無論是《風聲鶴唳》,還是《京華煙雲》,故事與人物的背後都有作者的身影浮現出來,讓故事與我這個讀者疏離開來。可能他是一個好作家,但我並不是一個好讀者。

說迴路上的事情吧。其實我對旅遊沒有什麼概念,超出兩個人的旅程都會讓人感到無力。我所謂的旅遊,也許只是一個人出去溜達溜達,爬爬山,看看水,用一段異地行走的勞累盪滌內心的疲乏是最理想的方式之二,之一是閱讀。

《殺死那個石家莊人》這首歌一點都不適合在旅途中聽,但是我竟然覺得這首曲子聽着很讓人放鬆,讓我想起了莫名有着好感的長陽縣某條街道的夜景——樓房沒有那麼高,霓虹燈沒有那麼閃,地面沒有那麼幹淨但是整潔,街道沒有一模一樣的景區房,燒烤的攤子在路邊冒着煙,喫燒烤的人熱得大汗淋漓,一筐啤酒還沒喝完,一筐啤酒又搬了過來,瓶身掛着水珠,像流淌的汗。侃侃而談的聲音從這張桌子送到那張桌子。遠處的山在夜裏看不見影子,遠處的清江一點夜風也沒有送過來。

我想,長陽縣大概是一個有幸福可言的地方,緩慢的節奏,讓人感到舒適。可是,我總是會在想象之後推翻它,無論何處,舒適是相對而言的。燒烤店的老闆沒有向我吐露他們數錢的喜悅,也沒有向我訴說賺錢的辛苦,同樣的,喫燒烤的人也不會向我訴說他們在夜晚的啤酒裏兌入了多少喜樂憂愁。

口琴的聲音還在傳遞着生活的斑駁陳舊,那一張長陽夜晚的街道照片還在繼續覆蓋往前幾天的山川秀麗。

——“生活在經驗裏,直到大廈崩塌”。

2020.08.18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