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懷璧其罪。
襄國亡了。
襄國皇族宗室盡是長壽之人又如何？還是落得個亡國的下場。
小月兒偷了令牌開了宮門，那錦國浩浩蕩蕩的兵士便湧進了城門。
她心悅錦國御駕親征的國君楚羽。
爲此不惜一切代價。
我搖頭嘆息，好端端的襄國大巫女怎就陷進去了情愛?
等到醒來見到楚羽，我倒是明白了她的姻緣。
這一副好皮相，值得去爲此赴湯蹈火。
這楚羽，本就是十六國第一美男子，少有女人不會心動。
絕世無雙的模樣。
“陛下，這長生的法子，就在長公主身上。”小月兒道。
自那後楚羽便一直尋由頭哄我，小月兒被封了妃。
我放出風說喜歡那海底的白珠，他便親自去尋一個來。
那白珠大如龍眼，我隨手拋了拋，一沒留神，竟順手拋進了池塘。
那旁楚羽的神色有些失落，卻也未出言擾我 ，反而好言邀我去賞花。
我隨他去，即便是不回頭，我也知道，小月兒去撈了那被我丟棄的白珠 。
奮不顧身。
二
真金白銀的鳳冠霞帔真重！
阿辰還在笑我被壓的東倒西歪，四周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我很想拿什麼東西丟他，不過沒用，除了我，什麼東西也觸碰不到他。
那些凡夫俗子，根本看不到我的阿辰。
無他，是錦國國君楚羽大婚。
不過是玩笑的一句想做皇后，他便真的封了我做皇后。
小月兒猶如濤濤江水的哀怨不得不讓楚羽神傷。
他們是相愛的，卻偏要互相折磨。
由此我便處處要壓小月兒一頭，小月兒是德妃，我便要楚羽封我做皇后，楚羽給小月兒畫了眉，我便要楚羽親自給我畫枕屏。
如此這般，誰都不得安生。
最後我笑着讓小月兒去試試那“炭上舞”，她再也忍不住，手腕一翻抽出把軟劍向我刺來，卻被楚羽擋住，一刀挑了她的手筋。
我吩咐人把小月兒扔去冷宮，他也並未發一言。
“妾身傾慕陛下……願爲陛下調製長生藥。”
我一斂裙襬，“不過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備齊藥材……”
楚羽大喜，對我更是有求必應。
三
一年期滿，我恭順奉上幾大箱子的藥丸。
不出所料，得到藥的楚羽立刻轉了面孔。
大殿旁埋伏了兵士，專門爲我準備的 。
按照他的設想，他一揮手，我就應該被亂箭射死。
手中的符籙沾火便燃，宮中京中突然爆發出一陣一陣的哀嚎之音。
同一時刻，錦國國君，楚羽，於冷宮吐血而亡。
四
我是襄國長公主，父親逝世後，我那當了襄國國君的小侄兒便接了我過去。
只是他都是滿頭白髮了，我還是豆蔻年華的容顏，那句“姑姑”怎麼也沒法叫出口，只得封了長公主。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襄國的長公主，其實一直沒有變過。
什麼長壽長生，不過是個半妖怪守了幾百年的國家，隨手調了幾副延年益壽的藥。
我無法忘卻襄國都城的血流成河，更無法忘記皇宮裏的屍橫遍野。
沒人能拒絕長生的誘惑，楚羽亦是如此，那些普通士兵也一樣。
那藥中摻了我的血，我將那些藥丸分發給了兵士，所有服了藥的人，只要殘害過襄國人，便在符籙燃燒的那一刻一同與火共舞。
至於楚羽和小月兒，相愛又如何?越是深愛，就越是緊緊箍住對方，越是追逐，就越是傷痛。
御寶齋。
春酣欲醒。
幾百年前的故夢，想來有如昨日。
御寶齋裏第一件物件，便是個白珠，有着銀月暉。
那是小月兒的魂魄，被我用那拙劣的手藝鍍上去。
古風沐沐作者 ：媺嬛，00後一文科生，喜詩詞，喜讀文，尤善虛度時光，渾水摸魚。常攜納蘭詞練字，然寫作卻仿柳三變和二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