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袋裏的線蟲(二)

詹姆斯蟲這一去就如泥牛入海,又如斷線的風箏。沒有任何抓拿在手,我開始體驗着熱鍋上,螞蟻的煎熬。

更慘的是,由於擔心那死蟲子入侵老婆大腦的行動會出什麼岔子,把老婆搞瘋,我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大家都曉得,人醒着,長期不換姿勢是多麼的難受。我拼命忍着,不安的腦袋想了好多好多,從來沒有如此期盼着黎明的到來。

就這樣,我從開始的難受,到後來的麻木,再到現在,我大半邊的身體全沒了感覺……咦,這流程怎麼那麼熟悉?怎麼那麼像我和老婆相處的經歷?只是我怎麼還有哪裏沒有隨着時間的消逝而趨於麻木和習慣?

老婆在這期間打了兩段呼嚕。第一次打的時候是在蟲子剛剛進去不久時。這第一聲呼嚕猶如晴天霹靂,真個把我嚇得差靈魂出竅。然後,她翻了五次身,還磨牙。我不太確定她有沒有發開口夢。因爲我思緒很亂,也因爲那聲呢喃的“嗯~笨笨~我也愛你”顯得非常不真實。這麼幸福的聲音我從未聽過……不對,也許只是因爲那隻臭蟲子的啃食,讓我不記得了。非常可能,我現在嚴重懷疑我的這類記憶,都被那隻死蟲子喫掉了。它說這些美好的記憶非常可口,可到底是什麼味道的呢?我也想嘗一口。其實做一隻線蟲是不是更好呢……

“親愛的笨笨,太陽曬都曬到屁股上了,該起牀喫早餐啦!”一把熟悉又完全陌生的聲音把我從熟睡中叫醒。朦朧中,我還感覺到額頭被溫潤地親了一口。睜開眼睛,老婆臉上洋溢着紅潤和……和……一圈光環?

“愣什麼啊?剛纔做噩夢啦?不會是生病了吧?”老婆溫柔地說着把手搭上我腦門,“沒有發燒啊!快起來了,懶鬼。早餐該涼了。”

還有早餐?!我……對了,我晚上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那隻死……不那隻詹姆斯蟲呢?我猛地坐了起來,清晨的涼風讓我清醒了幾分。我怯怯地朝老婆看去。她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

“呀~怎麼啦?怎麼啦?”老婆的樣子有些驚慌,但絕對不是瘋婆的樣子。難道詹姆斯蟲的行動成功了?我內心升起了一點喜悅。

“嗯,沒什麼,沒什麼。剛做了個奇怪的夢,沒回過神。沒嚇着你吧?”我不知道該不該伸手去摸摸她,無意識擡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嗯~還真給你嚇了一跳。剛纔你做了什麼夢啊?”她一下撲入我懷抱裏和我膩歪起來。老婆突然間變了一個人,我不太適應,但非常享受。當我想低頭看看她時,她正好擡起頭看我……呀,這氣氛怎麼那麼美妙……沒有別過也勝新婚——此處我好想用粗字體寫個洋洋灑灑——卿本淫蕩,奈何於成人的虛僞!

今天的風美、樹美、陽光美,你美、我美、大家都美!空氣裏別樣的新鮮讓人總在發情。我在和老婆眉來眼去的甜蜜中,喫着久違的老婆做的美味早餐,心裏非常之嘚瑟。看來詹姆斯蟲的行動非常順利,算是將功贖罪了。

但又因爲這幸福來得太突然,我在高興之餘,心裏還是升起一絲不安。從小到大,各種劇集早把我的眼界和預判養肥了。再怎麼想,這種劇情放在任何一種劇集裏,都預示着大變動,甚至是大災難即將來臨,沒有例外的。而我作爲暫時的受益者,結局一般都是秒悲催。

可惡,情況那麼不明朗,這隻詹姆斯蟲什麼時候纔回來啊。5G都出來了,我作爲行動總指揮,像這種突然回到原始社會那種斷線風箏式的行動,真讓人惴惴不安啊!

“老公,最近工作不順利嗎?感覺你隱隱有些不安啊!”我心絃一動,呀,她的洞察力一如的犀利啊!就因爲這個,我們沒少吵架來着。

“哪有,你多心啦。”我陪着小心,儘量不動聲色。剛纔的甜蜜,不會是她發現我們的行動後,使出美人計設下的局中局,套中套?我和那蟲子會不會被一網打盡?真真是個細思極恐的狀況啊!

“那就好,我來收拾碗筷,你快去收拾你的東西吧。時間不早了……就怪你,搞得現在時間很緊張啊!”說到後面,她嬌羞地一扭,抱着碗筷躲進廚房裏去了。那臉上的一抹紅霞,如此璀璨,我看呆了!

前面就算是地雷陣——都讓我先這樣爽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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