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這輩子最甜蜜的噩夢

玄關處的陌生高跟鞋,地上凌亂的衣服,虛掩的臥室門,女人嬌媚的呻吟……

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出差回來的夜晚眼前都是這幅景象。

從酒櫃拿了瓶格蘭菲迪,一邊品酒的濃香一邊計算着他們的時間。

樓下車來人往,匆匆而逝,都在追尋最終的目的而不斷向前,沒人會爲了沒用的地方停留半刻,我不一樣,我在沒用的人身上停留三年了。

自記事以來,我媽身體就一直不太好,慢性肝病,常年靠藥調理。偏偏她又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每天熬夜加班不注意身體,前幾年查出肝癌晚期,沒過多久便離世了。

醫藥費花光了家裏所有積蓄,原本錦衣玉食的家庭變得負債累累,父親也性情大變。

爲了還債,他逼着我嫁給老朋友的兒子沈城。

這個男人就是我的噩夢。

他工作忙很少回家,每次回來都爛醉如泥,所有工作上的不如意都發在我身上,摔的家裏一片狼藉,第二天我就託人把家裏的擺設重新買一份,所以這個家永遠燦然一新。

我的縱容反而讓他變本加厲,帶不同的女人回家,睡我們兩個人的牀。

第一次發生這事的時候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想離婚,我爸給了我一巴掌,他說,管不好自己的男人是你沒本事,你要是敢離婚我就去找你媽。

我的人生已經沒有自己選擇的機會了,時間一長就麻木了。

“唰”客廳的燈亮了,我和沈城目光對接,他沒有一絲驚訝和慌張。

“她今晚走麼”我看了看空了的酒瓶問道。

他搖了搖頭。

客房的設計好像早已註定這是我的房間,窗臺有我最愛的茉莉,牀頭有觸手可及的夜燈。

半夜,還沒等我側身望去,一雙手穿過我的手臂,放在了我柔軟的腰間,緊緊扣住,下巴貼在我肩上,呼吸的熱氣打溼耳朵“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吧”

想到他剛剛跟別的女人做的噁心事,頓時胃裏一陣翻山倒海,甩開他去衛生間狂吐不止。

這個變態推開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是不是太得寸進尺了,在這個家你有什麼資格作”

直到我逐漸失去意識,以爲痛苦要結束的時候,他鬆手離開了。

從我媽走以來,這是我第一次哭到視線迷糊。


接下來的一週他都沒回來,可能是工作上遇到了棘手的事情,也可能是不想見到我。

再回來,他帶了一隻狗,紅棕色阿拉斯加幼犬,憨憨的很可愛。

“把你的工作辭了吧,我看你們那個老闆對你打的不是好主意”他說。

聽過一句話,當你跟霸道總裁式的男人一起生活,就要接受他的專制和變態。

從那天開始,這隻狗是我唯一的夥伴,我給它取名叫“嘟嘟”。

嘟嘟乖巧可愛,能看出我的情緒,我餓了它就把狗糧叼過來,心情不好,它就把小玩具叼過來……

說實在的我還挺羨慕我媽,雖說去世的早,但她起碼嫁給了愛情。

而我身邊這個男人甚至還不如一條狗。

心裏悲涼的人,所處季節盡是秋天。海風微涼,我縮了縮身子正準備回去。

一件外套搭在了身上,回頭看到沈城手捧一束玫瑰,常年冷峻的面孔難得露出了笑容。

“結婚三週年快樂,家裏沒看到你,猜你應該來這了”

我收下花道了聲謝。

回到家他突然抱起我扔到牀上,瘋狂的吻着,從耳朵到脣一路向下,像頭猛獸將我吞噬……就這樣我任他擺佈折騰了一夜。

清早醒來,身邊的溫熱告訴我他剛離開不久。

我艱難的坐起來,老規矩喫一顆緊急避孕藥,原因很簡單,他不想要孩子,我不想生他的孩子。

餐桌上擺好了麪包牛奶,嘟嘟見我出來搖了搖尾巴繼續啃自己的大棒骨。

今天天氣不錯穿戴好去看看我爸。

我環視着四周新的傢俱。

“別看了,沈城給我換的”我爸給我拿了雙拖鞋。

“他還能有這個好心”我沒好氣的回他。

“行了,別把你們兩口子的情緒帶到我身上,他這小子人總體挺好的”

“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賣自己親生女兒啊”我怒吼

“胡說,怎麼能是賣,是人家看上你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就不該來看他。


路過蛋糕店,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是我大學的初戀男友。

他還是那麼秀氣,清澈的雙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讓人魂牽夢繞。

寒暄了幾句,他也結婚了,妻子是大學時一直追他的學妹,現在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我曾經愛慕他,如今羨慕他。

我們一路遇見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不過這風景線卻不是給你看的。

沈城正坐在沙發上寒氣逼人的盯着我。

我無視他想要回房間,被他叫住,他把手機扔在茶几上問道“這是誰”

我拿起一看,是剛剛蛋糕店聊天的照片,我很無奈“你什麼毛病,還找人監視我”

“我問你呢,這是誰”他明顯不耐煩了

“老朋友”我也沒好氣的回答他

他突然撕扯開我的衣服,露出了鎖骨的紋身“是那個讓你刻骨銘心的男人?”

我推開他,沒說話。

他噼裏啪啦摔碎了桌子上的杯子,撿起一塊碎片,不顧我的嘶喊和掙扎,在我的紋身上劃了兩道口子。

血順着鎖骨流進胸口,我疼的兩眼發昏,眼前一黑載倒在地上。

醒來的時候,沈城在爲我塗藥,我想躲,發現手被他按着,只好妥協。

幾個月的時間,嘟嘟從小奶狗長成了大“長毛獅子”,客房的茉莉又開花了。

七夕那天,沈城再次領着陌生女人進了門,這次我沒有忍讓,義正言辭的請她出去。

嘟嘟見我臉色不對,不斷的咬女人的褲腳,趕她走。

她走以後,沈城不但沒有發火,反而蹲在地上捏嘟嘟的大胖臉寵溺的說“爸爸以後再也不領陌生阿姨回家了”

他真的做到了。

眼看着天氣變涼,給嘟嘟買了幾件小衣服,付完錢發現卡里多了筆鉅款。

沈城打來電話“送你狗,不是讓你天天跟它過日子的,出去交一交朋友,給自己買點衣服首飾,活的精緻點”

他不說我差點忘了,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聽了他的話,我又帶着嘟嘟去商場給自己消費了一筆,它用爪子扒拉過得一併進入購物袋,店員還誇我有氣質。

也不知道沈城抽什麼風,買了好幾十盆茉莉,我回去的時候他正指揮工人往家裏搬。

袖子挽了一半,皮鞋被灑落的花土覆蓋,這樣子還蠻滑稽可愛的。

許是搬花累到了,他睡得格外香甜,發出微微的鼾聲。

今晚的月光皎潔溫柔,多了一抹清幽與浪漫。

我輕輕吻了吻他鎖骨上的新印記——帶我英文名字的紋身。

不料把他弄醒,猛虎欺身而下……

夢裏穿着碎花裙子手拿布娃娃的小女孩不停的喊我“媽媽”,或許我也可以試試別人家的煙火氣。

這一次我沒有吃藥。

近幾個月,嘟嘟愈發乖巧,不會一股腦的往我身上撲,也不會叼着球扔給我。

聽人說狗狗可以感應到新生命的到來,測了一下,果然,兩道槓。

我又糾結了,萬一他不想要孩子怎麼辦。

有首歌是這麼寫的“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很久沒笑過又不知爲何,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裏,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我帶着嘟嘟出發了。

早就聽說,雲南大理的古城美麗繁華,古風猶存,也是邂逅的聖地。

一個人來的話肯定有一場非同凡響的豔遇,我這拖家帶口的就算了。

途中遇到一對旅拍的小兩口,碰巧住在同一個客棧。

她說,她丈夫不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但卻是最愛的一個。兩個人是相親認識的,本以爲搭夥過日子,結果愛上彼此了。

既然感情是可以培養出來的,在真愛面前出場順序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喫過早飯,我們迎着清晨的暖陽來到了洱海。

海風吹奏海的號角,把我吹的心花怒放,水面安靜神祕,讓人動心。

不遠處聚了很多人,好像是一隻人偶在跳舞,笨拙的身體不停的變換動作,吸引了一羣人前來拍照。

我本身就不愛湊熱鬧,正想着離開,大喇叭突然想起,今日景區內部出現問題,請各位遊客速速離開,深感歉意。

人羣嗚嗚泱泱往一個方向湧進,保險起見,等人散的差不多了我再走。

嘟嘟怕別人撞到我,不停在圍着我轉圈圈,突然,它像是看到了什麼,掙脫繩子朝不遠處的人偶奔去。

“嘟嘟,回來,嘟嘟別亂跑”我邊喊邊追。

它不顧我的喊叫,固執的跑到人偶身邊停下,小尾巴呼扇呼扇的搖着。

我走過去不好意思的說了聲抱歉,人偶搖了搖頭,意思應該是沒關係。

他摸了摸嘟嘟的大腦袋變戲法一樣的從背後掏出一朵玫瑰遞給我。

我禮貌的接過之後道謝。

他摘下頭套,深情的看着我說

“我來接你們娘仨回家了”

雙眸微微下陷,顴骨突出,沈城明顯消瘦了許多,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他經歷了什麼。

或許和我一樣,他也離不開我了。

磕磕絆絆的日子已經把我們鑲嵌進了彼此的生命裏。

聽過這樣一句話,你的一輩子會遇到兩個人,一個驚豔時光,一個溫柔歲月。沈城便是後者,總以爲自己不愛他,其實不是不愛而是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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