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迴應處便是絕境

午後,秋日陽光緩緩地泄灑進來,小小客廳一角便溫潤起來,暖陽陽的。

泡一壺普洱,是那種姐妹再三強調 “一定要自已喝,絕對不能送的人” 稀有古樹茶,嗅着嫋嫋茶香,輕鬆愜意的感覺便酥到骨頭裏。

這是一套特別老舊的房子,只有幾十平米,堪堪能滿足一家三口最簡單的喫喝拉撒。而且,爲了避開早起時的尷尬,起牀時間都要約定好,最早的一人必須在六點以前,才能讓最晚那個不至於上班遲到。

但是,即使是這樣,這也是最讓人感到舒服和留戀的房子,原因只有一個:

在任何角落,你的每人句話,都有迴應。

也不是沒有住過大房子,數層,幾百平,前後院子,可種植可養植,前前後後花團錦簇、雞鴨亂跑,卻掩蓋不了家人之間的隔閡和冷漠。偶爾抽空做出豐盛飯食,卻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三邀四請喫飯的人,甚至,有時到得身後,叫了幾聲仍無迴應,瞬間心涼到腳底。

無迴應處便是絕境。

也許有的人會說這不過是小題大作,但我爲何如此介意迴應?

事情大約要追溯到極年幼時。

應該是在一歲以前吧,那時的我肯定不滿週歲,尚未學會走路,至多會爬。

父母出工時,總把我放在家裏的木板搭成的簡易牀上。

睡醒的我,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無迴應時,便扣牆皮,偌大一面牆,硬是被我扣出一片斑駁,小小手指,一片血肉模糊。

再大一點兒,會爬了,睡醒後便爬到厚厚土牆上唯一的小小窗戶邊,看着窗外人來人往,聽到媽媽回家的聲音,那便是天籟。

也許是幼時睡醒無迴應的絕望感覺,讓我無限放大了對無迴應的恐懼與厭惡。所以,時至今日,我仍然對迴應有着近乎變態的渴求,我發出去的信息,如果沒有迴應,我寧可與它長絕決。

長久以來,我們以一直以爲,孩子小,不懂事。

實際上,孩子幼時的經歷,卻左右了他的一生。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親人的迴應。

我看見了你,我聽見了你,同時,你把這些都告訴了我,或者,傳達給了我,這便是迴應。

迴應,是在乎,是愛。

無迴應處,便是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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