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與清風

二娃子曾經也是相親過的人

那時候父親爲了他讓能吸引到那個叫趙豔豔的女娃

就從左鄰右舍給他拼湊起來一身行頭

站在破舊的鏡子跟前,瞅了好幾眼,沒有發現這灰藍色且有些不倫不類的西裝穿在自己身上能有什麼美感,倒是那雙嶄新的布鞋和用莫斯拉過的偏縫頭。還是符合這二娃子傳統的氣質。事實上,二娃子一直喜歡中鋒頭,但被漢奸頭羣體輿論下,他還是把自己的喜歡悄悄的埋藏在心底。以至於到後來,他的一切喜歡就像被上了一道封印。從來不敢透露出來。正如二娃子內心喜歡鄰村的一個女娃,她叫王豔豔

卻只能把把她默默的裝在心上。

記得那個時候

一到週末,二娃子就跑在鄰村幫王豔豔家刨洋芋。

但都是假裝路過碰到然後拉上幾句話就下地幫忙了。當然去的男孩子不光是二娃子一個。還有其他村的

他們想必和二娃子都是一個心思。王豔豔確實是這方圓幾十裏是最驚豔的一個女孩子。雖然她身處農村

但當時就覺得她就像個城裏女娃。白皙水嫩的皮膚,明媚陽光的微笑,窈窕多姿的身材。在這鄉土氣息濃郁的鄉下依舊掩蓋不出她散發出來的氣質和魅力。在二娃來看她絲毫不亞於城裏女娃。因此總覺得和她有一定的距離。但對二娃而言,只要每天能看着她,聽到她輕柔甜美的聲音,還有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靈性之氣,二娃就心滿意足了。

記得有一次,二娃幫他們家把玉米搬回家,王豔豔她母親調侃二娃說:是不是看上我家豔豔了,要不行娶回去做你媳婦怎麼樣。

這突如其來的調侃雖然覺得是玩笑,但怎麼說也算是戳中二娃子內心真實的心思了。看得出來她母親老道,一眼看出二娃子那點小心思。瞬間二娃子臉色變得通紅,那個心撲通撲通的都快從嘴裏跳出來似的。可他反觀王豔豔的時候,她竟認真的看着二娃,純淨的眼神裏二娃彷彿看到是一種期待。那一刻二娃不知道該說什麼,慌亂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一會擦在褲兜裏一會拿出啦,時間彷彿一直定格在那裏,都在期待着二娃能憋出什麼驚人之語。慌亂中,二娃還是哼哼唧唧的說道:我現在年齡還小,主要還是以學業爲重,要好好學習,男女之事,不想考慮。。說完這話後,倒是緩解了二娃的尷尬之境,但二娃卻爲自己的理由感到一陣陣莫名的喜感。因爲他在學校的成績壓根是倒數第一。鬧了幾次退學,這全村是知道的。這荒唐的理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自然這也逃不過王豔豔他母親的法眼,她笑着說道:就你還學業爲重,隨後一聲怪異的笑聲,拿起簸箕像門裏走去。二娃在看王豔豔的時候,她眼神卻充滿了失望之情。卻一句話也沒說。

王豔豔站在院落中間,發着呆。卻對二娃而言根本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因爲在他的認知中,他與王豔豔畢竟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對於她的愛慕,只能是放在心裏。

恍惚中,他離開了王豔豔家的院落,那也是二娃最後一次去她家,以後的日子不知不覺的去迴避王豔豔。當時二娃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後來他才知道,這就像他的喜歡的中鋒頭一般。從來都只能放在心裏,卻不敢流露人間。而這種行爲的背後,那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卑與懦弱。

如今,他依稀記得跑出王豔豔家門口後,淚水就忍不住的像泉水湧出,就這樣在風裏狂奔中揮灑着自己的淚水,一邊也用這種方式發泄着自己複雜的內心情緒。那是喜歡與怯懦之間的博弈。也是王豔豔從期待與失望神情之間的回饋。她就像一把鋒利的劍,深深的刺穿了二娃的心臟,雖沒有血腥的味道。

但他已經躺在血泊裏,掙扎,絕望,矛盾。

言語到這,請允許二娃呼喊一次,也是第一次。王豔豔,我愛你,我一萬個願意讓你當我媳婦。什麼狗屁學業重要,那都是我逃避內心膽小虛假的藉口。

從那以後,二娃與王豔豔的緣分漸漸的遠了

學校見面也刻意的疏遠。一直到後來二娃還是輟學了

她上了大學,二娃卻在工地上搬磚了,她離開了村莊生活飛向了自由。而村莊卻成了二娃的牢籠,也只是幻想裏飛出去看看。一代人的芳華與故事,就這樣在歲月裏流逝,在記憶裏塵封。

如今,這突如其來的相親,原本二娃是不願意去的。

但一聽這女娃叫什麼不好,偏要叫個趙豔豔

這輩子看來要與豔豔槓上了。雖然這名字充滿了鄉土氣息,流露着人間煙火的塵味,但由於王豔豔的氣質,一下把這個名字彷彿帶入仙境一般。因此後來,他生命中的豔字總是與仙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就這樣,帶着父母的意願,穿着他們借來的西裝,痛下決心買了一盒芙蓉王。懷着一顆好奇與無所謂雜交的心緒上路,趕往約好的地點。

後來,二娃更加明白我自己爲什麼會有好奇與無所謂兩種思緒。那還是自己埋藏在心底,甚至是流淌在血液裏的自卑所致。一方面的好奇,對生命依舊懷有天然的熱情和追求,一方面,又在給自己內心的挫敗感尋找出路,即便對方看不上自己,還好自己是無所謂的態度,提前的安慰已經成爲二娃天然的保護之色。。這麼做,彷彿一切在自己世界裏的存在都像過濾而獲得輕安。可實際上這種安樂感,畢竟是虛假的,他是由脆弱不堪的內心世界所勾畫出來的。

他與趙豔豔約會的地點定在村邊的小河邊上,

農村條件的天然性,讓二娃原本不富裕的家庭

倒是省了城裏人的咖啡錢,在這蜿蜒起伏的溪流聲中,時不時的會出現幾聲蛙叫聲。偶爾還能聽到幾聲鳥兒清脆的鳴唱。你一聲來他一聲語,非常有節奏的像是拍打着節拍,吟唱的屬於生命的旋律。

在這村頭的河邊,彷彿喚醒了繁茂的叢林。讓一切都充滿了活力與生機。

到了河邊的二娃,才發現自己早到了一個小時。

這才意識到自己按耐不住的緊張與焦慮。

腦補着頭腦裏的戲劇性,嘗試了多種讓自己滿意的見面畫面,與瓊瑤一般的開場方式。

聽媒婆說這女娃屁股大好生養,牙口也不錯。

四肢強健有力,又能下地割穀子,還能在家裏做飯洗衣。是個家務能手。。最主要覺得與二娃的氣質匹配。當時聽這婆子這麼一形容二娃倒有些退堂鼓。

這哪裏是在形容一個女人。恕自己才疏學淺

儘管怎麼腦補,也無法想象出一個四肢強健有力牙口又好,與女人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何況與自己氣質匹配。縱觀自己全身充滿了泥土氣息。雖然西裝革履裝了身,卻難以掩蓋那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匱乏,貧瘠,與處在社會最底層的印記。

所以說要不是看在父母用心良苦的份上二娃纔不願意套上這一身自己都覺得尷尬的衣服。這種與氣質不符的搭配,在他看來是變態的。

這也說明了,窮人即便他們的審美,也是無知的。

就像二娃的喜歡掩蓋在內心世界久了以後,就再也想不起自己真正喜歡什麼。那種不能從內心煥發出來的喜愛,只能讓生命變得枯萎,扭曲。

同時也宣定了生命成長的停滯。那是死亡的氣息。

不知道自己內心的人,終究像二娃一樣,又或者無數個二娃父親一樣,追逐象徵上的意義,以爲西服就能吸引他人的目光。卻忽略了自己內心到底喜歡不喜歡。如二娃這般身着,畸形的追求下,失去了自己的內心。因此,他不倫不類。

媒婆子言之鑿鑿的說趙豔豔與自己氣質一樣。

唯一腦補的畫面,也只有生命裏那些如你我他一般

麻木的人羣。失去自我的人羣。不倫不類的人羣。

我們也許都是上帝的棄兒,有那麼一些時刻

我們也有機會接住上帝的手,飛向那自由的天空。

正如王豔豔曾經那清澈明亮的眼神

而二娃卻因爲自己的猜忌,怯懦,而錯失了機會。

生命之重,錯過的機會,他就會像是一座大山

長期壓迫在你的心田中。讓你的世界掉入深淵。那裏總是充滿了恐懼,荒涼,無助,迷茫,陰暗。貧瘠,還有無盡的痛苦。而再想出來,那對很多人而言將會是一次九九八十一難般的蛻皮過程。

王豔豔走了,趙豔豔來了,一個美撼凡塵、聘婷秀雅,貌若天仙。那是二娃只能放在心中幻想一下的人生畫面。一個,凡桃俗梨,這倒是符合了我真實的生活現狀。

正如你我他一般,那些選擇有多少隻是在不得已中而爲之,就像那菜市場中經過精挑細選後剩下的菜渣就給你一樣。不滿也無奈的接受。畢竟喫飯是你的本能!

而這種不得已經常蔓延的就是生活上的不順心

與深沉的壓制與挫敗之感。盡善盡美,那是天性之願。。而違逆天性,就如同遭到拋棄的孩童。在這充滿了未知世界裏,去造作已知,直到把自己徹底變成聾子,瞎子,方可罷休。

在等待趙豔豔的過程中,二娃百般無聊至極

便捲起褲子下河中去摸青蛙。。。溪水潺潺,清涼入心。在這樣爽朗的戲水中,似乎忘記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關係,也忘記了趙豔豔,那時彷彿一切又回到了兒時那塵封在記憶裏的歡聲與笑語。那一刻,他才知道每一個人的童年,並未老去。只要你願意,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意識頻率的調整,竟能衝破時空與年代感。讓一切並沒有距離。即便你與過去之間,也僅僅是這一念。蚊蟲沒有丟失,童年沒有丟失。水也沒有丟失。

正玩的起勁之時,一不小心光腳一滑

便躺在水裏,弄的全身是泥,這纔想起來自己是相親的。恍如隔世一般,從那個童年的時代裏醒了過來。這時,纔想起來,他在已經是一個成年之人。看到自己如此落魄之相如何去面對自己幻想中的趙豔豔呢。正當熱頭急腦之時,盤算着趕緊回家換一身行頭的時候。,這時他便看到面前的山丘上走下來,事實上像飛過來一個身影。頗有武俠小說中俠客的即視之感。

只見她身形矯健有力,縱橫溝渠之間。雙腳輕盈飄逸。二娃眼睜睜的看着她從山丘頂部的飛下來的。

果然,媒婆子沒有騙自己。帶着身後飛揚起來的塵土。拉出一道蜿蜒起伏的風線,就這樣直直的站在二娃的面前,隨後他笑着問道:你就是那個張嬸嬸介紹來的吧,一邊說着一邊不停打量着二娃全身的泥土。不時的還發出幾個怪異的笑聲來。不得不說,初次見面,他絲毫沒有掩蓋自己的真情實^_^流露。一切都顯得那麼多自然與流暢。

這趙豔豔,完全與自己幻想中的不大一樣。身體比自己都健壯,扎着兩個馬尾辮,從風中搖曳的頭髮裏看出來是剛洗過的。只是那個頭髮並不柔軟細膩。倒像是一片秋天的荒草叢林。

面色倒是白皙,只是那雙眼睛在局部空間裏卻卻毫無存在感,尤其微笑的時候,兩隻眼會有規律的形成一條線,與兩個眉毛上下呼應,勾畫出數學公式中的等號圖形。最具有存在感的面部空間裏,還要是那縱橫全臉光滑的肥肉。在局部的微笑中,竟能微微的顫抖。兩個大耳朵下面垂釣着厚厚的肉丸。在看那棱角分明 具有肉感且厚重感十足的嘴脣,卻絲毫不去掩蓋微笑後露出來的四環素大門牙。

難怪媒婆子說,旺夫呀。這不是給自己送來一個女人

而是一尊佛。這讓二娃想起來的竟是彌勒佛

也許自己就是佛的命,而不是一個仙人的命。

他如二娃一般也穿着一身不倫不類的修長的風衣。瞧那衣服的顏色倒有一些老氣與陳舊。

與他的年齡極爲不符。所以二娃判斷也是四處拼湊的衣服。來裝門面。

還有那不合身的牛仔喇叭褲,盡顯腿部的那不勻稱的贅肉。還有一雙大紅色的花布鞋,粘着幾粒塵埃但也無礙於她的鮮豔。這倒流露出女兒心那最溫柔的色澤與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熱情。

只是二娃怎麼也理解不了她怎麼能健步如飛一般的從溝渠之間任意跳躍。

看着她面目表情中的變化,聽完她的問聲後

便回了一聲:是的。

這一次二娃卻沒有像剛來時的緊張,即便渾身沾滿了稀泥,也突然變得無比的坦誠與平靜。這並沒有讓自己感到什麼不適或者尷尬。看着眼前的趙豔豔,他不禁的吞了一口口水。起身穿好鞋子後,輕輕的說道:看到幾個青蛙,下去抓了,沒想到摔了,這渾身的泥土,讓你見笑了吧。。

這趙豔豔流露驚訝深情問道:哪裏有青蛙,我也要去抓。他壓根沒在乎二娃身上的稀泥以及這個人。卻對青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說這話便脫起了鞋襪,示意下河摸蛙。

二娃心裏暗自感慨,想我二娃子,活在這世界上,關注度竟不如一隻青蛙。

隨後便制止了她的行爲,說真的當時二娃卻有一些不耐煩的情緒湧上心頭。也許媒婆子說的對。符合自己的氣質。想我這一生,在羣衆的眼神裏苟活於世。一切得過且過,用那無形中世俗的贅肉填滿了自己的肚子,臉龐。。充飢着自己的虛榮,掩蓋着自己的脆弱。就像那套西裝掛在我的身上,依舊無法掩蓋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貧瘠與萎靡。

雖然自己身體不如眼前趙豔豔臃腫,可二娃意識到自己的精神,靈魂,與她的外形確實毫無區別的。贅肉橫生,無不是貪嗔癡下給於靈魂留下的烙印。但凡自己的靈魂能精緻一些,上帝曾經的手我又何苦抓不住她呢。在墮落中沉迷,再頹廢中已經養了無數個的眼前的趙豔豔。

當迴避周圍圈子的時候,總想迫不及待的捨去這些贅肉,可這就像那沙漠中的鴕鳥,頭鑽在地下以爲是一種捨棄,實際上是最大的自我欺騙。掩耳盜鈴的方式,讓二娃子一次次失去了對正面自己的機會。就這樣,逃避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裏,用幻想填充自己那永遠也喂不飽的騷動。

不耐煩之間,二娃子從兜裏拿出來自己剛買的芙蓉王,拆開後,便遞給了眼前的趙豔豔。讓二娃子驚訝的是,趙豔豔不但沒有拒絕,卻接過二娃子的煙,毫不掩蓋的再次朝他要了火。這一舉動,倒激發了二娃子內心的好奇。畢竟在農村裏生長大的女娃,比較傳統。每一個女孩子的名聲對於一個家庭是至關重要的。抽菸這種事就象徵了家教與修養問題。一般很少有人能對一個女娃抽菸產生好感。女孩子也就像上了緊箍咒,不斷的迎合周圍人的審美,去塑造自己所謂的修養。這種無形之中的馴化,對於任何環境都有着非常深的影響。

二娃子遞煙的行爲,倒也是衝破了環境認知

但是更多的是源於對眼前人的一種不尊重。他把眼前人就當作可有可無的浮雲。壓根就沒往深入交往的方向去想。對於趙豔豔的不耐煩與厭惡,二娃子他不知道這更是對與真實自己的厭惡。但這支菸,接過後,便有了以下對話。

趙豔豔接過打火機,點燃了香菸,用力吸了一口,誰知用力過猛便嗆的咳嗽起來。

“第一次吸菸嗎”二娃子說道。

趙豔豔平息了一下狀態回道:嗯,是第一次。以前從來沒抽過。

二娃子:那你爲什麼接過香菸

趙豔豔:人總有第一次,關鍵你敢不敢第一次。


二娃子感到有一些無聊,冷笑了一聲。

趙豔豔繼續說道:你看不上我。

二娃子:這個……其實……

趙豔豔:不用找理由了,我能理解!畢竟習慣了。


二娃子一聽,這與自己彷彿沒什麼區別的人生經歷。這已經習慣的一切,被人嫌棄,被人嘲笑。又被人拒絕,這些話彷彿就是自己的心聲。二娃子試圖去安慰趙豔豔。正如他平時安慰自己一樣。用熟悉的方式打開那最夢幻般的開場白。可剛欲開口之時,再次被趙豔豔打斷。

趙豔豔吸了一口煙,說道:我已經習慣了煙的刺鼻味道。剛開始會咳嗽,當這些煙吸到肺部的時候,身體會有一個不適應期,自然會用咳嗽的方式去牴觸這些。但習慣了,就會接納他的存在。趙豔豔說着話,菸頭在指間燃燒,在風中飄揚。二娃子突然對他說的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那是一種天然的歸宿之感

也許今天換一個其他女性,他會象徵性的逃避滿身的稀泥,甚至會刻意的像一個孔雀一樣

看到異性總會尋找着開屏的時機。向對方展現那自以爲是雄性的魅力與風采。

趙豔豔從入場開始,就已經讓自己蛻去了一層層躍躍欲試的輕浮。她巧妙的避開稀泥的的尷尬。又讓他在日常習慣中驚醒。在這無慾無求的空間中,二娃子彷彿才能懂了人心一般。變得寧靜,祥和。與趙豔豔的談話中,更多的讓他感覺到是一股最熟悉的氣味。她就是自己真實的樣子。

趙豔豔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二娃子:有,但是不可能。

趙豔豔:他美嗎

二娃子:非常好看。

趙豔豔:那爲什麼不去追他。

二娃子:我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

趙豔豔:所以你只能選擇我。

二娃子:哈哈哈哈。

趙豔豔:你還是看不上我。難道你不知道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我是你靈魂的影子。等你有一天看到我一樣完美的時候。你也就能和你心愛的女人在一起了。

就這樣,二娃子與趙豔豔結婚了。

對二娃子而言,有人說是無從選擇,他也接受畢竟需要溫存的他過了這個村就連這個店也沒了。但他自己也覺得趙豔豔的存在是讓自己第一次在陌生人跟前沒有了牴觸與距離感。那種屬於的自己的空間彷彿一時間在這個時空裏有了他應該去的地方。那種寧靜而祥和至少不會讓他再像一個老鼠,圍着牆跟走路。

但無論是哪種說法,他都樂意去接受

何況,趙豔豔確實成了他心中的一尊佛。

這的確如他自己的認知一樣,靈魂的影子就像那一片片的落葉,散落出來的片片殘影無不是靈魂的印記。。這是一場無從選擇的夢境

而每一個靈魂,都能從周圍的每一片葉子身上認識到自己。那拼湊起來的圖案就是自己!

即便是張牙舞爪的惡魔,那也是你任意放縱的獸性。使其在荒蕪的生命大草原上,肆無忌憚的狂奔,失控!

二娃子結婚那天,引來全村人的祝賀。他們都說二娃子娶了醜媳婦。趙豔豔卻對此絲毫沒有什麼不快之感。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在這山村間迴盪。趙豔豔總是說。這丫的震耳欲聾的聲音,只能驚動沉睡的孩童,對於成人來說,更多的是讓人羣麻木。以至於他們再也聽不到空氣中流動的聲音。趙豔豔總是那麼多語出驚人。偶爾會讓二娃子摸不着頭腦,但細細品來,着實讓人回味無窮。

記得在婚宴期間,鄉俗文化中會拉着結婚的父母扮演着小丑,而輿論大家。這倒是能活躍一下氣氛。但其中會有人藉此對主人公進行一些無理的要求而進行羞辱。這都源於二娃子父親一生老實怯懦。受盡別人的白眼。

這正好趕上二娃子結婚,他們可不回輕饒了二娃子父親。他們拉着二娃子父親臉上圖了很多灰塵,讓他學狗叫,以輿論大家。

二娃子父親,總是憨笑着,附和着他們的要求,就像一個小丑被人捉弄。二娃子心裏不舒服。但基於骨子裏的自卑與怯懦,他依舊選擇了沉默。任由他們去凌辱自己的父親。

而二娃子的父親總會自我欺騙的告訴自己:大家都是來捧場的,給我面子。咱們也不能敗了別人的興。

二娃子的父親性格就是如此,在多次被人凌辱後他總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安慰着自己。把一切想的都是那麼的美好。可實際上別人已經把他當作玩弄習慣的小丑。二娃子父親如此這般毫無風骨,這讓他的下一代也傳承着這樣的命運。正如二娃子,天性裏的怯懦與自卑,像是烙印,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裏。

後來二娃子唯一勇敢做出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那就是娶了趙豔豔。他不在根據別人的喜好去選擇自己的生活,即便流言蜚語的醜婆娘。他至少不再去迎合與跟風。與趙豔豔的結婚,那就是內心感到與自己氣味相同以及安寧之感。

而他們家族得基因裏,恰恰缺少這份安寧。

而他因爲安寧選擇了趙豔豔,就像給自己家族裏種下了一個安寧的種子。待她在這個家族的土壤裏生根發芽。反之,他不去跟隨自己的心,沒有感受到趙豔豔給自己在祥和之中帶來的解脫感。依舊活在幻想的天仙中,在這些妄想中取悅自己,那正如自己的父親一般,用最無知的幻想,矇騙着自己內心的。以取悅他人來乞討表面上的安寧。這種廉價的訴求,怎能不讓一個人貧瘠呢。

二娃子的父親被鄰居那叫張麻子的人灌了很多酒。在村裏他是經常帶頭拿二娃子父親開刷的人。他用這種方式向全村人表現着自己的權威之感。習慣了被欺負的體位組合已經數十年之久的二娃子父親也是習慣了這種叢林的關係。甚至二娃子父親常不被開刷還有一些不習慣的感覺。這倒讓二娃子十分費解的事情。

在這場婚宴之上,張麻子依舊如此,扯着嗓門,全院落都能聽到他的笑聲與吼叫聲。

這一次,他竟然讓二娃子父親當衆從自己的褲襠下鑽過去。二娃子父親笑盈盈的,沒有底氣的回道.:這樣不好吧,人這麼多。給我點面子吧。

這張麻子一聽二娃子父親駁回自己的訴求,心中不滿,本來一場玩笑話,也是藉着酒勁上了頭,硬是讓父親鑽褲襠。

村裏圍觀的人一看這架勢有些認真,便都上前勸說張麻子算了。人家也是過一件大事。這樣總不會好。

這不勸倒也罷,這一勸張麻子更來勁,拽着二娃子父親衣領怒吼着:鑽,誰說都不好使。

二娃子父親見狀,馬上整個人變得毫無底氣

雖然臉上流露出來的不情願與難堪,但他依舊保持着一貫的習慣與作風,笑盈着臉說道:好好好,只要老哥玩的開心就行,我鑽吧,這都無所謂的。你們大家也別和麻子過意不去。他也是爲了提高一下氛圍嘛。

也許所有人,都能從二娃子父親臉上看到那微笑背後的無奈與尷尬。場面一時間變得緊張,安靜。那些敲鑼打鼓的人也都不禁的停下里的活,等待着那一幕的發生。唯獨二娃的父親,依舊保持着機械的笑臉。只見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衣領,正準備躬下身子的時候。

二娃子眼睛一閉,卻流出了淚水。對於這一幕,他早已經習慣,內心深處有過多次去反抗的念頭。可每次看到麻子那雄壯的體格。心裏就打退堂鼓。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壓制。就像那草原上的雄獅,作爲鹿羣。無論你有多少幻想,在獅子面前,都無濟於事一樣。

只能認命的活着,要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被羣師吞噬,要不裝着沒看到而減輕生物性的痛苦。

正當二娃子眼睛剛剛閉住之時,忽然從旁邊傳來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你給我站起來,別跪下。

這一聲像雄鷹在天空中的鳴叫。這一聲,又像草原上那獅子般的嘶吼。洪亮而有力的瀰漫在這個人羣當中。對於二娃子來說,這是自己內心早已失聲的聲音。他帶着一種魔力。喚醒了沉睡在二娃子內心失覺得靈魂。

不禁感染着二娃子內心,淚水早已經湧出眼眶。對他而言就像尋找到失去多年的母親一般。那個味道自己一隻嚮往卻不敢跨界的氣息。

這時,二娃子的父親活像一個機器一般,聽到這樣的指令後,瞬間便站直了腰板。

圍觀的羣體以及二娃子的父親都把目光投向聲音的來處。他們定睛一看。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二娃子新娘。趙豔豔!

說着話的趙豔豔,一身紅色裝扮結婚用的服裝。頭頂結婚用的髮卡,只見帶着嚴肅的面容走向人堆,走向二娃子父親。雖然她身材臃腫,但如她健步飛行與溝渠時一樣,輕盈的來到張麻子身邊。這時候體現出來的氣質更多的是一種端莊與大氣。

趙豔豔邊走邊說道:幹嘛呢,幹嘛呢,爹爹不勝酒力這回就站不穩了。來我扶你進屋吧。

話音剛落,張麻子卻不幹了,嚴聲對趙豔豔說道:我們這一輩人的娛樂和你沒關係,結你的婚去。少管閒事。

張豔豔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下張麻子再看了看周圍的羣衆,微笑着說道:今我結婚,我是晚輩,倒也不懂什麼你們這裏的玩法。但我心不瞎,玩歸玩,鑽褲襠這種事你願意幹嗎?

這時候,二娃的爹喃喃的對趙豔豔說道:閨女,算了吧,這是我們上一輩人的玩法。你就不要參合了。這能來的都是朋友,要給面子。

二娃子把這話剛說出來後,卻引來一陣陣的笑聲。也不知道在笑二娃子,還是在笑趙豔豔。這麼一來,反而讓趙豔豔有些不太好看的樣子。誰知這張麻子,不依不饒又想出了個新點子。便說道:哎呦,這是媳婦心疼公公呀。你這老傢伙會不會夜裏想你這兒媳婦呢。

這話引來全場人圍觀人的笑聲,他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對於二娃子他爹而言,也會跟着笑幾聲。這也是最奇葩畸形人格。

看着自己的公公如此這般的樣子,趙豔豔心中心中升起一股悲憫的情懷。這不是一個人錯。是這個羣體所有人的共業。只是區別於公公表現的更加明顯。那些施暴者與被施暴者還有圍觀附和的,沒有無辜者!

若不是在婚姻的場合中,趙豔豔早已經拳腳相加。抽死那丫張麻子了。

隨即張麻子再次說道:不如這樣吧,褲襠你爹可以不鑽。但你去親一下你公公。讓他滿足一番。這樣就算了。

圍觀的羣衆隨着張麻子所提出的要求,出現連綿起伏的笑聲。

二娃子父親,總一個勁的說道:這樣不好吧,這樣不好吧。重複着話語裏,看到他的無奈與心理應急反應,實際上他已經把頭埋在沙子裏了。指望他能主持個公道那簡直是太難爲二娃子父親了。場面的焦點已經引到了趙豔豔身上。在圍觀聲中,趙豔豔看了一下四周羣衆的鄉親父老們。氣定神閒地從旁邊的桌子上往啤酒杯裏倒了一杯白酒,隨之端起來,面向羣衆說道:今呢,是我大婚的日子。從今天起呢,我就成爲你們村的人了。我也知道你們平時說我是個醜婆娘,但我知道這也是你們的玩笑話。我也不會把這個當真。今天你們能來這個院子,爲我們結婚祝福。我倍感親切。以後呢,我會這裏的女主人之一了,要與你們長期相處,我是個熱愛和平的人。所以以後呢,還希望各位父老鄉親多多照應。。這杯我就幹了。。

說完話,只見這趙豔豔果斷的硬是把一大杯白酒吞進自己的嘴裏,頃刻間嚥了下去。

旁邊的二娃子早已經被這眼前的趙豔豔人格魅力所征服。從講話到後面喝酒,一氣呵成。

但這並不是簡單的喝酒,而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信,這種天然的自信並非刻意所能作出來的。一個女性在這人羣男女之間,優雅的口吐蓮花,每一個用詞輕而不淡,重而不沉。絲毫感受不到在那文字的表達裏體會到一點點的貪嗔癡。貪,必咬字刻意的放重,宣示主權的佔有意圖。嗔,必然刻意放輕語速來掩蓋恐懼。癡,那必然邏輯混亂,口齒不清,更談不上什麼口吐芬芳。

二娃子的折服,並非她講話多好,而是自然的流淌中就像一股清澈的溪流,緩緩地流進自己的心田,滋養着萬物之靈一般。除此之外別無他求,那一瞬間只希望這樣的流淌不要被任何事物去破壞。。相信,二娃子如此,羣衆依然如此。沒有哪個生靈會排斥沒有貪嗔癡狀態中的生命之性。這是多少生命在苦苦追求中失去的東西。可一旦被識到,沒有哪個生命對此無不歡喜。。趙豔豔依舊心無波瀾的放下手裏的酒杯。轉身面向張麻子,對他說道:可我也是個愛玩的人,既然玩,小輩願代公公陪你玩。親我公公可以,但是你能爲我們表演什麼節目呢?話剛說完,羣體彷彿一致性偏向了趙豔豔。有人喊着,讓喝一杯酒,也有人說,讓裸奔。也有人說,讓麻子鑽褲襠,讓他感受一下鑽褲襠的滋味。

這話音剛落,

趙婷婷抓住那個話尾說道:行,那就鑽褲襠。鑽我公公的褲襠,你們覺得怎麼樣?

羣衆這時集體拍手叫絕,而娃子的父親依舊說道:算了吧,算了吧。

但此刻已經沒人再注意到他的存在。

張麻子神情略有一些恍惚,他深感此女的不簡單。可礙自己在大家在心中的地位,又不得不強撐下去。便隨口答應了。並且說道:大不了鑽個褲襠。

這趙豔豔追着他話把子

對着圍觀羣衆說道:大家聽到了,長輩的話,您可不要反悔耍賴呦。

周圍的人也跟着起鬨,硬是把張麻子強行架在火上去烤一般。

親老公公這種事,對於村裏人而言,是一件非常丟臉的事情。那就彷彿有一條界限,人們彷彿只會在邊界上去調侃。也正是因爲若隱若現的邊際效應,讓很多很把這種事當做了一種倫理的要害部位。這是邊際的意義。

但有一天,真有越過這個界線,反而會讓很多人感到無味,甚至是無聊。這也是爲什麼更多人不願意越界,而保持朦朧狀態。因爲只有這種狀態下,幻,才能生長。

張麻子本以爲的藉着倫理底線,羞辱一番這家人。可沒想到趙豔豔就當着衆人的面前,喊着爹爹,我來親你了。一個香吻貼到了公公的臉上。

那一瞬間,在他們看來趙豔豔輕吻的並非與倫理有關的事。反而是在親吻萬物的感覺。同他講話一般,舉手投足之間自然的散發出神性的愛意。同時這一吻,掃空了很多人心中猥瑣的思想與幻想。反而照破了多數人內心的卑微。

反而,二娃的老公公,卻突然變得扭扭捏捏,老臉通紅。這讓多數人笑的反而是他。

趙豔豔知道,他們要的僅僅是你被輿論壓力下的掙扎的樣子。在這種遊戲中看着你爲難與糾結的樣子。倘若真正你逾越了界線,他們便會覺得索然無味。

反而,輿論的面向轉向了張麻子,他爲好面子

他們都想看看張麻子如何鑽自己一直欺負人的褲襠。這纔是羣衆感興趣地方。

張麻子尷尬中也笑了起來,自然對這一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地方。願賭服輸。在輿論下,也不好推辭。只能屈身打算鑽二娃子他爹的褲襠。

就在趙豔豔的注視下,在圍觀的起鬨中

張麻子剛彎下腰,便被趙豔豔雙手扶了起來。

他不解的看着趙豔豔說道:你還有啥要求嗎?

趙豔豔春風拂面,依舊神閒自若。

隨即回道: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您是長輩我怎麼能讓您做出這種鑽褲襠的事呢。

說這話便端起一杯酒,送在張麻子手中。

隨即又道:晚輩敬您一杯,感謝您給我們帶來的精彩的節目。隨即趙豔豔一口,一杯又下肚了。周圍人附和道:一杯酒,就喝了吧。

張麻子無奈苦笑一下,也一口乾了這杯酒。

喜慶的鑼鼓聲,再次響起。在人羣中沸騰

在山谷中迴盪。

趙豔豔露出淡淡的微笑,走到二娃子身邊說道:這個鑼鼓聲,纔算是有了味兒!

待續!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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