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大,都要永遠熱愛童話

無論多大,
都要永遠熱愛童話,
英雄與魔法。


夜深人靜,馬路牙子上只剩下初冬的掠影,極其冷冽。我裹着兩個夏季的被子,將它倆疊加在一起,試圖阻擋住屋子裏那撲面而來的寒氣。他爲我插上電熱毯,總是嘮叨幾句有沒有打開,是不是高溫。我習慣性的嗯幾句,看着眼前的這個略微發胖的小夥子,他即將奔三了,他即將成爲我的老公。我總要和他一起肩並肩走下去,人生這條道,不好走,我們都彼此需要。


今天是個好日子,10月28日,農曆的九月十二。我們約好橘子愛攝影的攝影師,去楊氏攝影基地拍婚紗照。我喜歡的風格,喜歡的套裝,喜歡的相框,喜歡的顏色,……都明碼標着高價。我總是懂事的去望一眼身邊的旭先生,他總是在與人交談的過程中便衡量好了一切,哪些是值得的,哪些是沒必要的。或者說不用談太多隱形的消費,我們只需要幾張紀念照片。不得不精打細算,不得不節流了,我們兩個隨着創業的失敗便開始負債累累,我恨不得將每一毛錢當成紅色的毛爺爺。


第一次化很濃的妝容,精緻的坐着,或者挺直了腰桿子變成木頭人。內心深處是一汪清泉,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優雅時髦的化妝師第一時間卸掉了我的黑框眼鏡,我頓覺眼前一片模糊。她們都極力倡導我佩戴隱形眼鏡,我卻沒了安全感,在她俯身爲我佩戴隱形眼鏡的時刻,就在她的手挑撥我的眼皮,並且瞬間觸摸到我的眼球時,我的淚水簌簌地落下來。什麼美女向下看地面,接着瞧頭頂的天花板,再左看看,接着轉向右邊,哎呦,ok!說實話,我雖極力配合着她,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無聲的抗衡。那一刻,我慌的一批,摳眼睛對我來說,太過殘忍。


換裝,去不同的影視棚選景,對我來說,簡直是噩夢。我彷彿走進了一座座冰窖,伴着攝影師的玩笑聲,我瑟瑟發抖的像極了一個正在琴鍵上盡情舞蹈的音符。痛並快樂着,我的手腳冰涼,好想趁攝影師不注意伸出手去摸一下外面的陽光。攝影師也對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嚴肅要求。在凡夫俗子這條路上,我們都盡情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好幾個瞬間,我的瞳孔漸漸放大,繼而凝聚,焦點是眼前的年輕的攝影師,他比我們張揚,浮誇的口令及攝影動作,而我卻被他身上的毛茸茸的高領毛衣給迷惑。我總想一個箭步衝過去,從他身上薅下來,快速套在我的身上,我太需要溫暖了,哪怕把太陽搬到我跟前,使勁烤我,在那一刻,我也是服帖的。


旭先生,我的小胖子老公,我突然就想這樣叫他一下。他是個富態的孩子,家裏的老人都這麼說,只是他本人非常介意被別人喚成胖子。他總像是個狡猾的狐狸,在極力狡辯說本來並不胖的一個人,硬生生的給叫胖了。我在鄙夷且不可信的態勢下,將我在他手機上的微信備註改成了小財迷。叫吧叫吧,盡情地叫吧,反正我喜歡八方來財的感覺。當我換上白紗裙頭戴皇冠的那一刻,我知曉,從此我是他的新娘,他是我的新郎了,無論貧窮與富有。


我對自己的髮型是不滿意的,化妝師在我頭上一陣搗鼓,我那直流的頭髮便捲成一撮毛,我用深邃的眼睛瞥見了鏡中的西北版的包租婆,在化妝師一個勁兒誇我的髮型時,我真想大聲對她說:嗨,姐們,別忘了是你給我戴的隱形眼鏡,我啥都看得見!……只是,經過一番心理戰之後,我依舊安靜的點點頭,表示贊同。這個時候,我又一次證明了我自己,窩裏橫。這是旭先生常掛在嘴邊的話,大大的囧字佈滿了我的臉龐,我像是被他釘在了道德情操的十字架上。終於,不得不承認我是個窩裏橫,有人疼愛的窩裏橫一個。在某個瞬間,化妝師突然開口對我說:我發現你也是個沒心眼的小姑娘時,我微眯着眼睛回覆到:差不多吧!


……


然後就原諒了所有的不滿意,然後就在離別時對化妝師揮着手說:姐,辛苦了,再見哈!


【記錄拍攝婚紗照的一天/我是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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