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聰潔—序章

謹以此書,致我所愛:……單是遇見,已是莫大之幸。於是我只關懷你是否快樂,是否幸福。至於傍近,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望你前路復興,一程美好,所遇盡是歡喜,終得一個你所向往的世界。(節選)


已經十月了,天早已涼了許多,尤其是晚上,涼風雖不是刻骨,卻能夠吹到身體裏面去,讓人從裏到外感到秋夜涼意。白天也愈加有深秋滋味,只是濟南的天氣,最怕叫人摸索着規律,時而溫和,時而冰涼。

在這轉涼時節,我的心裏卻是熱烈的。不記得已經過了多久了,心裏才又如此熱烈起來,許是遇見一個滿心歡喜的人,便會讓人心裏有了溫度。於是,掩飾不住地歡喜,自以爲已經是如何地去掩飾,卻還是被旁人一眼看穿,若一隻小兔,將耳朵耷下來,便以爲藏住了那一對顯而易見的長耳朵。

相遇時,既可說是不知名的巧合,又可說是陰錯陽差;可說是幸運,卻似又帶着些遺憾。只是偶然間,眼神與眼神觸碰,目光與目光交錯,我忽地感受到這些年來很少感受到的平靜——一切變得簡單,一切變得純淨,一切驚濤駭浪都靜如止水,就連時間,在那一刻也被定格。

也許曾有多少的事讓我牽扯,讓我掛懷,只是在那一瞬間,便再無存在了,已經冰固的心,慢慢融開——不是熱水澆灌,是一陣暖意,慢慢包圍住,慢慢滲透進來,於是冰層融化,喚醒了滿心的歡喜。

從那天以後,時時想念,時時盼望相見,於是日子有了盼頭,心裏有了期待。常常看着窗外,想是也許心裏頭那個人就在窗外走過,只是相見一回,便歡喜得像個孩子,於是想法簡單了許多,多了不少幼稚心性。

我常要把事想得周全,可此時卻如何也想不周全了,單是想到心裏頭的那個人,就要亂了思緒,不知所思,不知所言。

滿心地歡喜一個人,既是勇敢的,又帶着膽怯,連傍近一些也要在心裏打鼓,生怕哪一些事是她厭惡的,生怕我的歡喜與她卻只有煩惱,那我便連歡喜都不可以了。於是小心翼翼地掩藏,找些各式各樣的理由埋進心裏頭去,輕輕靜靜地遠遠觀望,我看到她開心,便替她開心,見其難過,心裏也暗淡下來。

爲了另一個人開心或是難過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替另一個人開心或是難過卻並不常有,我想我應當是十分喜歡的,甚至並不懷着許多共度一生的幻想,我只希望她一生之間,盡如此時心歡。如此相別時,或許纔可少覺遺憾。

許是我們尚在一別,因此,想寫下一些東西來,送於你也好,留給自己也好。無論來日怎樣,這份歡喜曾悄然而生,實實在在,既留於心間,也落於紙筆,既如落雪輕靜,又如江河澎湃!

夜裏天邊月亮明快起來了,好柔和的光亮啊,灑下純淨,帶着祝福,一切變得慢慢,一切變得溫柔。

謹以此書,致我所愛:

我遇見你,實是多少不幸以後的至幸!我甚至已然不能忍耐一個沒有你的世界,可想到若你終將擁有自己的幸福,我卻又可以坦然地放開手,送還你所有的幸運與幸福。我卻並不覺得這是無奈——因爲遇見你,我寬釋了過去,也平淡了內心。這些年,藝術也好,立業也好,是濟南也好,是天津也好,心裏常常較勁,從沒有過真實的平靜——因爲遇見你,我的心平靜下來,終於,我同自己和解,於是想安穩下來,好好地愛一個人。

你可知道,你時時帶着光芒,時時讓我不敢傍近。你如天邊皎月,清澈而美好,照亮世界——我的世界。你帶着光亮,感知着世界,所以這輪皎月,即使別過,也是最溫暖的記憶。想遇明月又交集一生,是要得上天眷顧的,這些年來,我從未被眷顧過,因此,我也不多癡想,只想在與你有交集的日子裏,多奉送你一些歡喜。

想想相遇時的陰差陽錯,竟又漸漸熟悉,若說起不能與你共度一生,心中又生遺憾。一人歡喜裏總是帶有矛盾和糾結,我不尋思着這是困擾,我覺得這是最單純的歡喜。我不將此事說與旁人,因爲人大多世俗了些,便會從現實等角度向我分析。我卻不想尋思這些,更不想有誰對你肆來評價。若說有評論,只告訴我兩個詞吧:純淨和聖潔!

一時不相見,便想念起來,我太想尋你,又怯怯卻步,我的熱烈,不可擾亂了你的平靜,我的快樂,不可耽擱了你的快樂。或許有一天,你我的快樂終究相遇,你我的難過互相安慰。

我想同你相遇,與你熟悉;行宿四季,娶你爲妻。

這當是多麼美好的事!這件事,若成真,便是我一生中最值得慶幸的事;若虛幻,也是我心底裏最美好的嚮往。

我常望向你,於是覺得,你和生活,更是可愛。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望生活不可虧待了,定會給你一個萬物可喜的明程。那時,日頭慢慢的,情意綿綿的,花海開得明快,風不熱不涼,你儘可享受生活!無論你在哪裏,我都爲你祝福,願你終在適心的日子裏,帶着光生活。

若十分不湊巧,陰差陽錯間的錯過,莫要怪我。自歡喜開始,我的心裏頭沉甸甸的,連同歡喜並在的,是同歡喜共重的思慮與責任。我在心裏頭還是有着幻想的期盼,期盼那個適心的日子,我能夠奉送與你。於是一切又有了動力,或是說,有了一個應當更努力、更溫柔的原因。這種原因,旁人難以明瞭,只是我知道,若你真將幸福託付,我不能夠辜負!

自相遇時,心裏豐富起來,情緒也豐富起來,生活也多了許多值得記錄的故事。因此,我想留下一些實實在在的證據,落在這世間,或成一星光亮,或化一點塵埃。只是我願意化作塵埃,追逐你皎月般的光亮,自會生出許多的歡喜,此心安處,情真可知,情深難棄。於是想寫成一本書簡集。

或有一天,雨也安然,風還和暢,我可將這本書,慢慢讀給你聽。

謹以此書,致我所愛:本已難信鍾情,你卻實實在在地“反駁”了我。單是遇見,已是莫大之幸。於是我只關懷你是否快樂,是否幸福。至於傍近,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我沉浸於有你的日子裏,不可知若有一天你遠去了,應當如何——大抵是隻能等你歸期。我盼望與你相愛,卻又不可耽誤。因此,自心裏生出更深切的願望:望你前路復興,一程美好,所遇盡是歡喜,終得一個你所向往的世界。

於是寫這本書簡沒有十分複雜的原因,不過是想:謹以此心,記錄歡喜;謹以此書,致我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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