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條狗

六七年前,在單位院子裏碰到一條小奶狗。那會剛喫完飯往宿舍走,它躲在自行車車棚下面,哼唧哼唧的叫,怕人,怎麼也哄不出來。索性直接把它逼到角落,帶回了宿舍。

六七年前的馬路上能時常見到捂在塑料袋子裏的阿狗阿毛,有時一次性捂四五隻。所以那隻小奶狗是幸運的,至少喫到了母乳,身子圓乎的可愛,加上那小可憐的眼神,促使了我收養。

抱回宿舍的它,聲音傳遍整個樓道。頭一個晚上它臥在我的枕頭邊,說實話,憨憨的可愛。不到一天,已廝混熟悉,同事來玩,它也粘糊。帶來的不便就是那哼唧的狗叫聲,它離不開人,一離人就叫。這樣一來,畢竟是單位,不能久養。想過丟棄,最終在回家的時候帶了回去。

帶回家對它來說是幸福的一段日子。同吃同住,有時也被我嚇唬的亂尿,之後,看着那小臉神,很快又原諒。它也聰慧,見我們吵架,總會向着我,最感動的一次,它用舌頭舔我眼角的淚。

送它回鄉,也實在是因樓房養着不便。當然,嚴格來說,這不算困難,只是一藉口。如真捨不得它,那怕是困難,也會留它。

它跟我們一起去過鄉里兩三次,那會家裏正好也有一隻同她一樣大的小黑狗。而它在小黑狗跟前,是傲的不可一世,小黑怎麼逗玩,它都是高高在上,不正眼瞧。爲此,惹得我們都開懷大笑。它不知,今後,它們就是伴,在最後的決定中,它留了下來。

當時它有瘋狂的追趕,我們也有過於心不忍。本打算咬咬牙帶走。不料我爸大手一抓,放在懷裏,喊我們走,別回頭。就這樣,它被寄養,其實是遺棄。後來被我媽又專送給二哥家。它有生過小狗崽,非常可愛,只是那會鄉里到處是狗,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狗崽被扔掉。

後來的後來,它沒有了當年的一點可愛,毛髮長着打結,眼神迷離。說真的,我想它了,想接回,接回是不可能,至少能接回我媽家,狗能有幾個七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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