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薇薇看小瑋沒有搭理自己的心思，也就不再開口說話，免得遭人嫌棄。
“兩人靠近一點，眼神專注一點，身子稍微轉過來一點，看着鏡頭，嗯，就這樣，OKOK，來，繼續保持微笑，我們接着再來一張～～～”
攝影造型師的聲音時不時傳到小瑋的耳邊，他嘴裏泛着淡淡的苦澀，心裏千軍萬馬奔騰不息。
“哎～你們倆是不是伴娘伴郎，過來一起合影幾張吧，嘿嘿～～呆會伴娘伴郎兩人也要不要一起合影？我們可以免費贈送……”旁邊的攝影師的徒弟開着玩笑。
“不要”
“要”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小瑋和薇薇轉頭對視了一眼。
“拍個照又沒關係。”薇薇嘟着嘴輕聲細語。
“不了，因爲工作性質關係，這個還是免了”小瑋直接果斷拒絕了。
這輩子除了和小月合影，他不會再和任何女人有親密接觸，哪怕一絲絲的靠近。
拍照也繁瑣，尤其是婚紗照。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背景換了一處又一處。
全部拍好天基本都快暗下來了，遠處零星幾點街燈影影綽綽，虛幻得就像夢境一般。
臨行前攝影師道，過陣子電話會通知小月他們前去挑片子，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重新拍，不另外收費。
小月還沒來得及搭話，陶延就連連點頭說着感謝的話。整套拍攝資金居然要兩萬多，陶延掏出銀行卡刷了，看着他扣扣索索的模樣，小瑋心裏暗暗鄙視着。
就這樣的男人，小月家人也不知道圖什麼，家裏的新房也是姨媽給買的，傢俱電器一應俱全都是女方家置辦，不要說彩禮費了，酒席婚禮的更不用提。聽說請一個婚禮司儀就要五六萬。這次因爲婚紗拍攝費用，要不是陶延自己面子上也說不過去，估計他也不會掏錢。
回去的路上小瑋寡言少語，小月也興致索然。另外兩隻倒是侃侃而談，相互聊得眉飛色舞。
估算着到家飯點也過了，小月和小瑋商量着去哪個餐館隨便喫點，小瑋說，就去前面拐角那家“外婆家”喫吧，都是家常小炒，味道不錯，我和同事經常過來這邊聚餐。
小月沒意見，另外兩人更沒意見了，有得白喫一餐心情不要太嗨爽。
小瑋在附近停好了車，一人率先就着桑榆暮景的夕陽餘暉，走進了“外婆家”，把潦倒不堪的影子扔在了街道外邊。
找了一個偏僻隱在燈光下幽暗的角落，一屁股坐下，此時一股淡淡的乏力疲憊湧上心頭。
另外三人也已跟隨進來，小月沒心沒肺地開口問，小瑋你喜歡喫什麼？趕緊點上，我不挑食。你們呢？喜歡什麼快點說。她轉過身又去問薇薇。
薇薇矜持地瞟了一眼小瑋，搖着頭說着自己喫啥都無所謂，陶延也點着頭符合着。
小瑋在平板電腦上點完了菜，拿着茶壺先給小月倒了一杯熱水，接着纔給薇薇一杯，剛倒好第三杯，陶延就迫不及待地拿過去喝了，還一邊嘴裏說着客套話。
小瑋不置可否，默默給自己倒上，看着杯中熟悉的淡黃湯色的決明子味的茶，小瑋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孩提時代，和小月朝夕相處的那個外婆的老屋，獨屬於他們兩人的童話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