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三中 韓明浩
這一年的秋天,竟是如此的寒冷。秋風,在掃走夏日百花鬧出的勃勃生機後,竟仍不甘心,似要裹挾走這秋日殘留的溫暖。
我有些木然的放下電話,哥哥仍要加班。今年的中秋,又是缺了一角的“團圓”。
起身,又一次步入哥哥先前的臥室。似乎一切事物,皆原封不動,卻又似乎充溢着陌生的氣息。
不由得又想起他的粲然笑意。想起兄弟二人在牀鋪上打鬧,在客廳中肆意玩耍的身影。想起二人搶食時,他象徵性出手後飽含笑意的眸子。
種種回憶,鋪天蓋地,它們皆在閃耀着無比奪目的光彩,令人不由擡頭凝視。
然而,那些瑰麗,皆已是無法觸及的過去。
望望窗外那片紅綠交替的塑膠操場,倏爾,好似又看見那個曾在此地無數次尋樂的蟻穴。它,也被那層層厚衣,掩埋、封印於漫漫塵埃。它們的趣味,連同那些蒼翠林木的嚮往,在瀝青從上而下傾注的那一刻,便一同被埋沒了。
但它,卻無法令人生恨。是它,負起了跑者飛馳的瞬息;是它,蘊生了無數欣喜、釋然的笑意;是它,刻錄了次次驚險的絕殺。
相較之下,記憶中的水泥操場,卻顯得暗淡無光。
默然,手機屏幕上的光影,又一次流動。竟是哥哥。他炫耀似的,發來一張訂單截圖,是支鋼筆。後有配文:趁我還單身,先疼疼弟弟。
放下手機,我望向窗外,心中豁然開朗。
往昔已逝,縱使它身着霓裳羽衣;縱使它鐫刻了我們再多的不捨與留戀。但,未來的素白,卻足以書寫壯美雄奇,氣吞山河。
流年,便是那華美的裝飾,可供閒時把玩,但卻不必過於懷戀。
流芳未必天上人。在素白中書寫未來,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