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坐

暮色漲起來，漲過頭頂，漲到身後

光亮步步退避，退到地球另一邊

啁啾的鳥鳴又短又急

牽起河面濛濛的霧

水汽先撲面後彌散再暈染

從指縫蔓延到掌心，泛泛一把，那麼濃重

河對岸的燈光在飯菜香味裏放光

此岸的一棵圓頂的老樹掉了一片黃葉

枯葉被風旋轉出“咔嚓”聲

砸到一個無動於衷的人頭上

他面河坐着，沒有擡頭

手心裏汨汨淌着兩把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