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寫作總結

我是農村人,在老家都按農曆過日子,所以,每年大家在做年度總結的時候,我都不屑一顧,心裏想,哼,你們總結吧,我要等到過年的時候,大年三十過完,我的這一年才結束,我才寫年末總結,辭舊迎新。不過,我想歸那麼想,但總結一份也沒做過。

以前,每次給朋友寫信或者打電話,都要不厭其煩地跟她感慨一下,時間過的好快呀!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云云。後來讀到陶淵明“歲月拋人去,有志不獲騁”這句詩,我才醒悟過來,我感慨時光易逝,不過是在感嘆自己自己虛度時光,一事無成。

同樣的,我拖着遲遲不做任何總結,也不過是因爲我年歲虛擲,沒有任何可總結的東西。今年雖然依舊渾渾噩噩,一事無成,但好歹留下幾個腳印,雖然什麼也算不上,好歹聊勝於無。

今年大概寫了四五萬字,十六篇文章,數量不多,但總算不是以前那種夢囈似的胡言亂語。

今年十月份的時候,在一個公衆號過稿了一篇文章,雖然中間經歷了些許波折,好在最後,總算髮表了,並且得到30塊錢的稿費。錢雖然很少,只夠一杯奶茶,但通過它,我好歹可以說實現了今年的一個目標,也終於有了一個開始——拿到第一筆稿費。

雖然我前幾年就入駐了簡書,但因爲整天渾渾噩噩,不在狀態,投入精力也不多,因此,對簡書的各種情況也不瞭解。

但是,今年元宵節前後,受當時所看的一個小說,和河南衛視的元宵奇妙遊,以及節日氛圍感染,我試着寫下了一篇小說——《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投稿到了非村伯樂的專題,然後幸得伯樂青眼,耐心修改我的錯別字(來自二十六鍵的詛咒),並予以推薦。

我始終記得,我坐着父親的車離開家鄉,前往另一個城市,因爲早起出發,我又暈車,我在車上腦袋昏昏沉沉,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就在醒的間隙,我拿出手機,點開簡書,一看下一跳,一次7個贊,居然是我以前一篇文章的點贊量!後來,只要我點進去,就一定有7個贊,4個贊,三個贊,最少也有一個贊,間或有些評價,我在車上半睡半醒,混混沌沌,但大腦裏始終有幾根弦是興奮的。晚上睡了一覺,早晨摸出手機一看,一夜之間居然多了50多個贊。我激動地一邊喊一邊錘牀。

也由此,我知道了簡書的伯樂機制,也知道了被伯樂推薦的文章會熱度大漲。

我後來有時候會想,可惜我那時候手機是靜音的,也沒開通簡書的消息推送,不然,手機肯定一直滴滴想個不停,那得多壯觀!

非村伯樂真的是我的伯樂,因爲從這一篇文章之後,我受到鼓舞和激勵,開始了寫小說之路。把這個一直放在幻想裏的事情想做又遲遲延挨着沒做的事情拉到現實中來,過了明路。

我在老家的時候,有一次在街邊看到一間平房,一個女人在大鐵鍋裏翻炒藥材,她身邊放着幾個鬆開口的麻袋,裏面露着各種黑漆漆的藥材,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中萌生了一個想寫一個發生在古代藥店的故事,寫的過程中我正在讀《東京夢華錄》,覺得裏面寫的風俗很有意思,再加上其他的一些想法,就寫了一篇小說《唯有暗香來》。同樣的,得到伯樂的推薦,上了榜,名列榜二,後來我給朋友看過這篇文,她說故事簡單,沒什麼波折,我很贊同她的說法,但依舊很喜歡這篇文。在我今年所作小說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篇,自己回顧的遍數也最多,因爲我很喜歡自己在這篇文章中流瀉出來的那種天長地久,歲月悠悠的感覺。

元宵節的時候我和朋友相聚,邊走邊聊,從一戶人家的大門裏見到的一棵香氣馥郁,開滿了花的高大臘梅。我與朋友感慨良久,經久不忘,後來就把它作爲原型寫到了文裏。《唯有暗香來》中那棵着墨不少,還兼任着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紅梅就是由此而來。

寫文真是一個很難的事,寫的時候痛恨自己讀書太少,筆力不夠,寫出來的文字枯澀簡單,筆不達心,一邊痛苦,一邊不停地想着要放棄,等到一篇文章好歹完了,頭兩天的輕鬆過後,又開始憂心沒有靈感,不知道下一篇寫啥。

暗香寫完後,我看了紀錄片《河西走廊》,裏面講到了天才將領,冠軍侯霍去病,我早就知道這個聲名赫赫的大將軍,並對他懷有一種敬佩和少女般的喜愛,這個紀錄片又重新喚醒了我這種感情,再加之看《世說新語》時對裏面記載的東晉車騎將軍康樂公謝玄的念念不忘,我又去查了一下他們二人的資料,再加上平時的一些零碎練筆和胡思亂想,經過一段時間的糾結和幾個難眠之夜後,我寫了以一個少年將軍爲主角的短篇《故人入我夢》。

寫的時候千百般的糾結,本來想寫一個be,後來無論如何都不忍心,就懸崖勒馬,改成了比較完美的收場。但後來又後悔不已,我跟朋友哭訴:一個叫謝懷遠,一個叫阮晴望,一個註定遠去,一個要遙遙相望,我爲什麼要讓他們he?

我在這篇文裏覺醒了be之魂,接下來的幾個小故事,都是悲劇收場。《猶是春閨夢裏人》和《急雪舞迴風》沿用了這兩篇文章的背景,裏面的人物也有一些聯動。

起名,不管是人物姓名,還是街道,城市,器物,藥物,還有年號,對我來說都是頂麻煩,頂痛苦的一件事。但是,《猶是春閨夢裏人》中的女主的名字“雲意遲”我卻頗爲滿意,它取自杜甫的一句詩:“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其實我起的人名有許多都來自古詩詞,因爲省勁,偶然看到哪句詩,覺得其中哪兩個字不錯,可以組合在一起當人名就記下了,需要的時候從本子上找幾個氣質符合的來用。像阮晴望的晴望就來自李煜的“長記秋晴望”;《急雪舞迴風》中江夕涼,江離亭的名字分別來自“散發乘夕涼”和“飲散離亭西去,浮生長恨飄蓬”,我的朋友說着兩個名字很喪,但我因爲它們都是從詩詞中隱括出來的,覺得它們頗有出處,自己倒很滿意。

雖然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在重讀自己的文章時,羞愧地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寫的那點東西實在太矯情,太稚嫩了,但偶爾會有幾個自己還算滿意的句子。春閨夢裏人中和《急雪舞迴風》中我結合每篇的故事內容,模仿古代民歌,編了兩個歌謠,雖然別人看着可能覺得四不像,卻不耽誤我敝帚自珍。

“生男如周郎,戍邊衛故鄉;生女如章氏,腸柔玉骨剛;願我好兒郎,驅得卑戎狼;願我好兒女,機邊促織忙。”“南風習習,滋我百秧,蕭氏有子,戍我邊防;南風時時,巍慰我彷徨,蕭氏有子,固我邊疆。”

這5篇之後,有一篇被伯樂拒稿,然後就是由於工作的繁忙和生活的不順心,沉寂了很久,直到11月纔有一篇讀書的稿件,是關於《長安十二時辰》的,被伯樂推薦,然後一篇小說,也是我今年唯一一篇以現代爲背景的小說《空心人》,也被伯樂推薦了。《空心人》的點贊量雖不及以前的幾個古言,但讓我頗感意外和開心的是,它同時受到了簡書上好幾位伯樂的點贊,有個簡友留下評論:看得好難受。這個簡單質樸的評論讓我很高興,他讓我第一次覺得我的文字也有了打動人的力量。

接着就是一篇醞釀了很久的小說《雙魚記》和散文《當歸》。《當歸》裏的感情是我在大學時就開始有的,也嘗試了幾次,終於在九月底連綴成文,十二月發到簡書上。它是我至今所寫的文字中最真情實感最滿意的一個,其中一段,因爲每一句話背後都在時光深處有一個原型,我每次重讀時都會想起那些再也聚不到一處的人,再也回不去的時光,就會很感傷,甚至眼睛發酸。

還有其他幾篇零散的文章,都是一些簡單的讀書筆記,不值一提。

總的來說,今年我獲得了簡書創作者的徽章,被伯樂推薦的文章共有8篇,被推後篇篇上榜,最好的成績是榜二。有5篇文章和簡書籤約,排名也從以前的七八萬名開外,上升至兩千多名。

我不厭其煩地贅述這些內容不是爲了自誇,我知道,這點東西在有些人眼裏簡直不堪一提,但是對我來說,這都是實實在在的肯定和激勵,能給我繼續走下去的動力。熒光極小極微弱,不但無法與日月爭輝,連火把和燈光都比不上,但是,那些微光也會給我們帶來驚喜和心動。

我的手機備忘錄裏存着兩句話,“寫作是很難的”和“去閱讀,去寫作”。

我希望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都能做到如此,知道寫作很難,但是依舊遵循自己的本心,去讀讀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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