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我遇到了它們

《風物正閒美》


從高中起,我就喜歡在書架面前晃,慢悠悠的,不特地爲着哪本書,也沒有目的。偶爾看到有眼緣的,就抽出來翻上幾頁,如果合意就記下名字或借走。

今年我在市圖書館的書架前晃的時候,發現了這本書。我喜歡遠行,喜歡看不同地方的風景,喜歡瞭解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因此,我一直都想看一些介紹不同地區風土人情的書,上網查過幾次,都不如意,身邊的人喜歡讀書的沒幾個,也給不了我建議。因此,我只能日思夜想,念念不忘。而這本書就是我念念不忘的那個回想。當我在書架前閒逛,發現這本書時,真是又驚又喜。當時圖書館已經快關門了,我想着反正明天還會來,就把書放到了書架上,預備第二天好好讀。沒想到第二天,我正準備去的時候,卻在手機上看到消息,因爲疫情,圖書館閉館了。

後來,圖書館一開放,我就立刻去了,直奔那本書所在的地方。到書架前一看,那本書還在那,保留着我放它的痕跡,好像默默無言地一直在那等着我。我喜不自勝,立刻把它借回家了。

這本書裏面收錄了不同時期,不同地方的土風民俗,十分有趣,像掛掃晴娘乞求天晴,簪花、乞巧節捉蜘蛛放在盒裏觀察網的疏密。而且看的時候能從這些風俗中看到不同時期人們的生活日常和追求。裏面的文章大都很短,只有一兩句話,下面還有註釋和品析,所以讀起來並不覺得艱澀,反而在新奇之餘口齒噙香。更讓我喜出望外的是能在書裏和自己家鄉的風俗不期而遇。鳳仙花在我的家鄉是非常普遍的一種花,年年夏天,家家戶戶牆頭院尾開得遍地都是,一等到花開,各個年齡段的女人都會把花摘下來,加礬,搗碎,用檾麻葉包在指甲上,睡一覺,指甲就染上了顏色。幼時在家鄉,年年都會在花開的時候去採花,完了之後,和大家一起討論誰的指甲包的最紅。不過我們小時候都叫它的土名“疙瘩子”,不知道爲什麼這麼美的花會有這麼個名字。

農曆二月二,我們鄉下俗稱“龍擡頭”,家鄉的習俗是當天不動剪刀不動針線,小時候問大人,爲什麼有有這個習俗,爲什麼不能動針線,也沒人能說個清楚,這個問題便從小到大一直困擾了我許多年。看到這本書才明白,原來農曆二月二這天,能看到是東方組成龍的星宿的兩顆星,然後隨着時間的流逝,能慢慢看到龍身,最後組成龍的所有星宿都能慢慢出現。

白巖松說人找書難,書找書容易,看了這本書後,我發現了許多與風土民俗有關的書。

後來我又陸陸續續看了《拾遺記》、《開元天寶遺事》、《西京雜記》,還有看了一部分的《酉陽雜俎》。

《狐狸的窗戶》


這是一部童話集,作者安房直子。

我追着一隻狐狸跑到了一片藍色的桔梗花田,狐狸用桔梗花把我的手指染成藍色,然後教我把兩隻手的食指和拇指對在一起,組成一個窗戶,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自己思念的人。狐狸看到了它死去的媽媽,我則通過窗戶看到細雨中的家,看到故去的媽媽和妹妹,做爲染手指的代價,我把槍留在狐狸那,後來我不小心洗了手,再也看不到媽媽和妹妹,我重新去找狐狸,卻再也找不到了。

看之前猶豫不決,心裏嘟嘟囔囔,我一個成年人,還看童話,這不好吧,太幼稚了吧。看完之後,自己沒事,就把兩隻手對在一塊,組成個菱形,舉起來到褚瞅,雖然什麼也瞅不出來。

安房直子的童話裏有耳朵裏有一片藍色海洋的少女;把漫長的壽命偷偷分給少男少女,幫助他們終成眷屬的老海龜;爲了自己的婚禮向人討花豆的狐狸......

好書的標準並不唯一,但我想一部好書總是能夠讓人思考,甚至改變看法的。

我曾經向朋友天花亂墜地推薦《小王子》,但它們總是嗤之以鼻,覺得不就是一個童話嗎?那是給小孩子看地的玩意啊!那時我覺得他們的態度很膚淺,但沒想到我在看安房直子的童話時,竟然流露出跟他們一樣的態度。好在,我戰勝了自己的偏見。

看完《狐狸的窗戶》,或者說看過安房直子的童話後,我明白童話對應的是不是幼稚、簡單、膚淺、小孩子,而是輕盈、美好、浪漫、溫馨。雖然形式是童話,但同樣可以承載許多深層的東西。

童話裏的浪漫和美好是人人都渴慕的,比起小孩子,成年人整天被生活和工作折磨,心靈越來越鈍,越來越濁,離那些最初的單純和美好越來越遠,比起兒童,或許我們更該讀讀一讀童話,讓乾涸的心靈有一個角落被溫泉慢慢灌溉。

以前,我總喜歡說自己讀了多少本書,恨不得數量越多越好,但也因爲過於追求速度,所以往往囫圇吞棗,質量上毫不在意。後來痛定思痛,決定改重量爲重質,把讀的每一本書都看做跟它的邂逅,有幸看到了寫的好的,喜歡的,感觸深的,看第一遍的時候已經決定要讀第二遍的,就把它們記下來,那些記下來的,就是我真正“遇”到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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