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憨自從得了一次腦梗,忘性比記性好。
接送孫女婧婧上幼兒園,大憨當仁不讓,誰也插不上手,風雨無阻,從來沒送錯過地方。
“再見,爺爺,記好回家的路咾!”
孫女婧婧,擠眉弄眼,小舌尖在櫻桃小口邊翻卷,斜挎着大熊貓書包,哐地一聲,關上車門,回頭擺手,甩動馬尾辮,一蹦一跳,融入同學,一朵雲似地向星星幼兒園飄去。
大憨爺爺,一臉的憨厚,一臉的慈愛,望着婧婧,一朵燦爛的菊花頓時在臉龐綻放。
他依依不捨地滑動“廣本”返回,路徑中央廣場,廣場人頭攢動,打拳的舞劍的,甩手的寫字的,撤着嗓子吼秦腔的,一片歡騰,好不熱鬧。
大憨動心,停車,步入歡騰的海洋,裝模作樣,一會兒甩手扭胯,一會兒鼓搗健身器材。啪的一聲,“將”!尋聲,他又來到象棋攤觀戰,一邊指點江山,一邊還唸唸有詞:臭棋簍子。
天空雲團越聚越多,轟隆隆,幾個悶雷打下了雨點兒,不一會兒,雨點越落越大,大憨脫去外套,頂在頭上,日急慌忙往家跑。
一邊擰衣服上的水,一邊唸叨,車閒閒的,今天咋沒開車送婧婧呀,這要是把婧婧淋雨了多危險啊。順眼一瞟茶几,咦,日怪,車鑰匙咋沒了?沒有誰說借車呀。
大憨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不行,得去車庫看看。
伴隨着疑問,大憨來到車庫,車庫是空的。是誰開走了呢?手,習慣性地去褲兜裏掏香菸,香菸沒掏出,掏出的竟然是一把車鑰匙。
大憨的嘴張得能放進去個雞蛋,半天也想不通。
回到家,老婆買菜回來了,“哎呀!你不是開車送婧婧嗎,咋淋成了落湯雞?”
啪!大憨一拍腦門,一把抓起雨傘,衝進了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