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就這樣
一個人，到老了
我要去擁抱一世的自由
像風一般，和雲一樣
彷彿無跡可尋，但也無處不在
我也許會去某個貧瘠的小村莊
那裏白草黃雲，人煙稠密
在最破舊不堪的屋子裏
教他們識字，歌唱，遊戲
我會在田野間與孩子們一起奔跑
在電扇的哐當聲中沉李浮瓜
我會在那片歡聲笑語裏寒耕熱耘
也要在那些清澈的眼眸間春歸人老
窗間過鳥，窗外的我們櫛風沐雨
年復一年，從來沒有不值得
我也許會去某個靠近海邊的島嶼住下
紅牆白瓦的院子，種滿了樹和薔薇
那時，火雲如燒，夏木蒼翠
我的貓是一位不問世事的人間看客
任它破舊的紅酒瓶和褶皺的報紙
追着海風撩起的波光淺喜昭彰
它也窩在鞦韆上，不肯睡着
我的日子清簡極了
喝茶，寫作，種菜
我彷彿什麼都沒有
又彷彿有了全世界
我還想揹着揹包去仗劍天涯
把故事縫縫補補，在每一個朝朝暮暮
斗酒訴蹉跎，民謠唱盡煙火
我走過十萬八千里的路，起起落落
而我，一個踏浪而來的的過客
本是沒有道理留下來的
在那些回不去的平行時空裏
那些東馳西騁，那些南鳶北船
與我在茫茫的輾轉間親密着疏離着
那也是好的
又或許最後的最後，我哪兒都不想去了
老馬念棧，人也不例外
我回家了，過往皆伏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