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界(4)

第四章:往事舊夢

阿華把車開到山門旅社一旁的空地停好後緊跟着來到旅社大廳內看見林沐站在前臺跟在前臺上班的男的說着什麼。這家旅社的大廳並不大,前臺的正對面擺放着一排可供坐六人的沙發,正對大門的那面牆則是一張有那面牆一樣大的地圖,上面簡單的描繪了這青藏高原景色的分佈所在地。

林沐瞧見阿華也走了進來,於是停止了跟站在前臺裏的男子聊天,走到阿華面前遞給阿華一樣東西。

“這是房間鑰匙,今天你開了那麼久的車也累了。早點洗漱了休息吧。明早我們一早還要趕路。”

“那你呢?”阿華問林沐。

“我住另一間啊。”林沐回答道。

“那你在車內的東西需要我給你拿進來嗎?”

“拿進來吧,放在大廳就好。等會兒我自己拿進屋去。”

拿到房間鑰匙的阿華於是又轉身走出旅社去往車內收拾他跟林沐的行李。

“看來你在外面混的還可以啊。這纔多久,身邊就有個跟班了。”

站在前臺裏面的男子在等阿華徹底消失在視線之內後開口對林沐說道。不過聽這話的語氣,倒是更像在洗刷林沐。

阿華從車裏把自己和林沐的行李提進山門旅社大廳一進門卻發現林沐和之前在前臺裏的那個工作人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在大廳之中。

這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畢竟這裏可是在藏區的深山之中,手機信號都是時好時不好的。阿華站在大廳當中喊了三聲林沐的名字,可這裏卻仍舊安靜。這份安靜讓阿華的心裏翻到開始有些不安了,於是阿華趕緊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林沐的電話。

電話裏響了幾聲後傳來了林沐的聲音。

“怎麼了?”

“哇!大哥,你人去哪兒?我拿着行李一回來你跟那個前臺男的就消失不見了,我喊你好幾聲也沒有應。”

“哦,我沒事,你就別擔心我了,自己好生去休息吧。到了這兒了,你就別擔心什麼。知道嗎?”

“好吧。那你的行李,我還是給你放在大廳這裏?”聽到林沐話都已經這麼說了,阿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就放那兒吧。”

掛掉電話,林沐又端起了自己身面前的酒杯,一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啊~!舒服!好久都沒有喝上村子裏釀的酒了。”

“從你離開的那天算起,應該小有七年了吧。”之前在大廳前臺的那個男子坐在林沐對面,也端起了酒杯小抿了一口。此人名叫扎馬多吉,面相看上去年紀也與林沐相仿,頭髮略長扎於頭頂,雖身着十分具有藏族風格的藏服,但是他的膚色與模樣卻更像一位漢人。

“差不多,差不多。不足七年也六年有餘。”

“你還回來幹嘛?難道你忘了師傅當初對你說過的話?”

“師傅的話我怎麼可能忘記。這次回來我是有事情找師傅幫忙。”

“找師傅幫忙?先給我說說看。說不定還不用麻煩師傅他老人家。”

林沐看了一眼扎馬多吉,起身拿起一旁的褐色土燒製成的酒壺往自己的酒杯裏倒酒。“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扎馬多吉伸手抓住林沐還在倒酒的手腕,使酒壺裏的酒沒有再繼續流入林沐的酒杯當中。“你和我什麼時候分過彼此,怎麼現在出去了幾年回來了,開始在我這裏分你我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沐手腕稍稍使勁掙脫開了扎馬多吉的手,繼續將自己杯中的酒倒滿。

“我只是不想再因爲我自己的事情再讓身邊的人受到牽連。”

“話雖這樣說,但是你知不知道,自從當年那件事情發生後,關於你的事情現在誰又能再置身事外呢?”

林沐沉默下來,又一口將剛剛倒滿的酒一飲而盡。

“行,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明天讓我上山'去村裏見師傅。”

“你先說事。”

“你先答應。”

“見師傅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師傅見不見你,這隻有師傅說了算。”

“只要你讓我到村裏,師傅就會見我。”

扎馬多吉注視着林沐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現在你說事吧”。

“我離開的這幾年裏,村裏有沒有出過什麼天賦異稟的奇才祕術師?”

“奇才?你指哪方面?”扎馬多吉有些疑惑。

“就比如一個人在很短時間裏就學會現如今所有祕術門派的祕術咒語的那種百年不遇的奇才。”

“這種人?沒有。別說百年了,就是萬年裏他也沒有出現過。”扎馬多吉的回答十分果斷。“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扎馬多吉隨即跟着反問林沐。

“我在外面遇到一件事情,讓我突然有了這方面的猜想。”

“祕術這東西,你也是知道的,要能熟練得掌握一種門派的就需要幾十年的時間和功夫去反覆磨練。更別說掌握所有門派的祕術。這種人如果堯族裏沒有出現,那其他那些單一祕術門派就更加不可能有。”

“你說的我也知道,不過我遇見的這件事情它跟我之前碰見過的事情不一樣。使得我不得不往這方面去假設。”

“我聽外面回來的人提起過你,說你現在在外面用祕術接私活專門幫人解決一些事情。”

“對啊,我又不是神仙,也要喫飯生活。你總不能讓我習得一身祕術技藝最後跑去搬磚,對不對。再說我去搬磚這跟我學習的專業也不對口啊。”

“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當初入這行的時候你也是在古訓面前跪過的。我們學的這些東西,外面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林沐白了扎馬多吉一眼,沒有繼續搭理他,自顧自的繼續喝自己的酒。這個扎馬多吉的爲人,林沐心裏是明明白白,就是一個十分遵守規矩的人。大是大非上面立場十分明確,因爲他跟林沐當年是一同拜師入行,沒去較真的分個師兄弟,所以關係說話都很放的開,心裏有什麼說什麼,想到什麼說什麼。所以林沐也知道,扎馬多吉說的這些也都是爲了自己好。只是去跟扎馬多吉掰規矩,就太沒意思。

扎馬多吉見林沐沒接自己的話,心裏也多少知道林沐在想什麼。於是扎馬多吉又接着林沐說的事情聊了下去。

“說了這麼久,你還沒有說你遇見的事情是什麼事情呢。”

“一件舊事。”

“舊事?”扎馬多吉腦子裏思索了一番很快反映過來,對林沐追問“難道跟當年那件事情有關?”

林沐沒有回答。一時間,整個房間裏空氣及其的安靜。

“三木,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快七年了,你爲什麼還不肯放下?”

“放下?我放下了,那徐曼呢?陳依依呢?還有我那在依依肚子裏的孩子,他們能放得下嗎?當年爲了救我,至今仍還被困在混沌之地的周忠,他放得下嗎?沒有誰可以放下,在沒有找到那個殺掉徐曼,陳依依和我孩子的背影之前,沒有誰可以放下。”

“逝者應爲念,你不應該把你的將來都丟進回憶裏。”

“我的將來?呵呵呵呵~!我的將來早在那天之後就已經留在了那裏。這麼多年來,只要我一閉上雙眼,徐曼、陳依依他們的容貌就立刻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們就在那裏看着我,看着我,嘴裏不停地還念着……念着我的名字。那漫天的赤色花瓣,一片片散落在我的眼前,那個背影,那身披黑色落地披肩的背影就站在其中,就站在那裏,背對着我,他的腳下躺着依依還有徐曼。”

聽完林沐回憶起舊事,扎馬多吉沒有再繼續多說下去。作爲當年那件事情的半個參與者,扎馬多吉深知這件事在林沐心中印刻下了多深的痕跡,分量有多重。因此扎馬多吉多少也能夠感受到此時林沐的心情,勸說的話再繼續說下去反而倒是沒有什麼意思。

沒再說話的扎馬多吉舉杯一飲而盡。

“明天我要見師父。”沉靜片刻,林沐又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師傅不會見你的。”扎馬多吉回答的很果斷。

“我必須要見師傅!”林沐重複着自己的話。

“當年師傅在把你逐出村之後就下過命令,嚴禁整個村的族人與你接觸,也禁止你再一次踏入堯族村領地一步。現在跟你在這兒坐着喝酒我已經是違反了師傅的命令。”

“你不帶我去師傅的話,我就自己上去,還告訴師傅這幾年裏你一直在跟我有聯繫。”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如果你覺得是,那就是。爲了能夠見到師傅,我可什麼都做的出來。”

“但是你沒有我的幫助,你到不了堯村。”

“我知道去往堯村的路。你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去村裏的。”

“你說的那條路兩年前就因爲山裏雪崩給摧毀了,至今未修。”扎馬多吉講到這裏,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並順手給自己又倒上一杯酒準備再次將它一口飲下。

“明天早上,我在大廳等你。”林沐一把奪過扎馬多吉手中的酒杯將剛剛倒上的酒一口飲下再將空杯還回到扎馬多吉手中,不多一言轉身離開扎馬多吉的房間。

後面扎馬多吉對着林沐喊了些什麼話,林沐沒有清楚,也不再記得。來自堯村釀的酒後勁慢慢起來,腦袋開始昏沉的林沐靠着自己堅強的意志力一步步挪回到在二樓的房間當中。

躺在牀上的林沐這時開始發覺眼前的景象變得緩慢了許多,一眼掃過去房間裏擺放的物體移動都出現了拖影,兩隻眼睛的眼皮此時此刻也是異常的沉重總想往下掉。房間開始天昏地轉,色彩斑斕,而林沐這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塊鉛,深深地陷在牀裏,根本無法動彈。耳朵裏也“嗡嗡嗡”電流聲作響,任其周遭慢慢漸漸陷入一片漆黑當中……

“三木,三木,三木……”呼喊林沐名字的聲音愈發的接近,這呼喊聲林沐這輩子都無法忘記。本已困頓之極的林沐在聽到這聲音之後瞬間睡意全無,猛然睜開雙眼在牀上坐了起來。

“依……依依?”林沐下意識間輕聲念出。

在林沐坐着的牀邊上,陳依依竟然就坐在那裏!面上甜蜜微笑的看着林沐。“三木,這麼多年,你去哪兒啦?現在纔回來,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嗎?”陳依依說話的聲音依舊跟當年一樣,很輕很柔。

“我……我不知道”早就沒有睡意的林沐打量着眼前突然間出現的陳依依,那笑起來依舊甜蜜可人的模樣,常年不變的劉海髮型,仍舊是當年那身……不對!林沐腦子回過神來,“不,你不是陳依依!你到底是誰!”林沐瞬間憤怒的對着眼前這個扮着陳依依模樣的人大聲怒吼到。

“我就是依依啊,你的陳依依,難道過了這麼多年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嗎?”陳依依說着語氣變得有些傷心起來。

“你不是她!你知道我愛她,所以變成了她的樣子。可是你騙不了我!你穿的這件白色羽絨服是我買給她的生日禮物,可是她還沒有來得及看……你到底是誰!”林沐說罷準備從牀上起身站起準備施展祕術將其假冒陳依依的東西給困住。

但是,林沐似乎還是慢了一步……林沐看見自己眼前的場景就在自己起身一眨眼功夫之間全變了。這裏已經不是自己住的那間房間,自己側臉躺在地面上,眼前飄落着類似於玫瑰花瓣一樣的花瓣,而在自己眼前不遠處,還躺着一個人,同樣也是側着臉,那副面容,林沐一點兒也不陌生。

“三木~三木~”那副面容一張一合嘴喊着林沐的綽號,那雙眼睛也死瞪着林沐躺着的方向,呼喊的聲音也由先前的快樂甜蜜逐漸變成了悲傷哀怨。

房間變成了當年的那個房間,場景亦是當年那一幕場景,一個背影再一次出現在林沐的視線裏,林沐想讓自己起來,可是使勁渾身的勁兒也動彈不了絲毫。

“啊!”這一幕場景在這麼多年來不知道已經重複出現了多少次,林沐發自內心深處絕望的吶喊。每一次,每一次都在這裏時,自己的身體都猶如被封印,只能夠一次又一次的看着陳依依一次又一次死在自己的眼前卻無能爲力。林沐沒有放棄使盡渾身力氣竭聲嘶吼想讓自己的身體能夠可以動起來。這一次,林沐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移動自己的身體,儘管這還是很難。

就在林沐憋住一口氣用力掙脫那長久以來無形的束縛之時,整個眼前的場景甚至包括林沐自己卻就像一面鏡子觸地碎的四分五裂……每一塊碎片都化成了一個獨立的場景,無數塊碎片,無數個場景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落過。

“林沐!林沐!”陳依依呼喊林沐名字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周遭的一切又沉浸黑暗之中。聲音沒有停止呼喊,林沐神魂氣定猛然睜眼,四面環望。自己依舊躺在旅館所在房間的牀上,房間內早已經一片透亮,白晝降臨黑夜已去。林沐起身坐在牀上,伸手擦拭掉額頭上冒出的汗。看來昨晚那瓶酒勁頭還大啊,林沐活動這肩膀自言自語。然而,呼喊着林沐名字的聲音還未消失,聲音從房間外傳來,聽聲音應該是阿華。

阿華站在林沐所住的房間門口一面喊着林沐的名字,一面敲打着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林沐站在門口問阿華什麼事。阿華看到林沐一臉緊張的樣子瞬間放鬆了不少,我敲門敲了半天,我還以爲你昨晚上沒回房間睡呢。

“我不回房間睡,那我睡哪。”

“吶,你的行李。剛纔我去大廳的時候看見昨晚我給你的行李還放在那裏,於是順手就給你帶上來了。”

阿華說罷將自己手中的行李遞給林沐。林沐看着阿華交給自己的那袋行李,心裏嘀咕着居然昨晚上回房間的時候竟把這件事給忘的一乾二淨……

“今天我們怎麼安排的?”阿華對此刻還尚有一些沒有緩過神來的林沐問到。

“安排?啊,對……對了,現在幾點鐘了?”

“剛好九點半。”

“你房間東西收拾好了嗎?”

“早都收拾好了。”

“那你先回你房間等我一下,我先洗個澡,一身的酒氣。我弄好了在喊你。”

沒等阿華說話,林沐已關上門留下阿華一人站在門口。

半小時後,整理好換了一身衣服的林沐帶着阿華來到旅社大廳前臺。

扎馬多吉此時正坐在前臺聽着藏語歌,悠然的喝着茶。

“你能不能換一首歌,聽來聽去都是這首《兩隻小山羊》。”林沐往前臺上一靠對扎馬多吉帶着嘲笑的語氣說道。

“精神喜好是精神的享譽,不是能夠用次數來衡量的。二位是準備繼續住還是退房?”

林沐哼笑一聲,不打算繼續與扎馬多吉貧嘴下去,摸出房卡重重拍在前臺桌面上,大聲對扎馬多吉說:“續房!”。

扎馬多吉接過林沐的房卡,問:“續幾天?”

“上山需要多少天,我們就續租多少天。”

“上山?那怎麼也要十天半個月。”扎馬多吉說着拿起林沐的房卡怪里怪氣的說道。

“可以,那就麻煩給我們續租個十天半個月吧。”林沐面帶微笑爽快的迴應扎馬多吉。

在正兒八經的給林沐和阿華各續了10天房後,扎馬多吉帶着林沐跟阿華來到在大廳裏迎面招牌右側,接着扎馬多吉用手掌一摁一旁牆上的裝飾板,瞬即一扇暗門在林沐和阿華面前迎面打開。

隨後在扎馬多吉的引領下林沐和阿華進入暗門內,沿着石梯而下,一個差不多十米長,六七米寬,四米高的大地下室進入林沐和阿華的視線中。這個寬大的地下室內沿牆根面立滿了頂天書架,書架上堆滿了書卷,室內的中央區域擺放着三張寬長的木桌,木桌上擺放着翻開的書籍。木桌與木桌間隔中間立着玻璃櫃,櫃子中架着奇奇怪怪的東西,有長相就很奇怪的動物的骨架,有雕裝精美看上去感覺也十分值錢時間久遠的裝飾品。

地下室內各處呈現林沐早已經見慣了,瞄了一眼林沐開玩笑的對扎馬多吉說你這是把在堯村的辦公場所給搬到這裏來了吧。可以啊,生意研究兩不誤。扎馬多吉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的往裏走着。倒是阿華被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迷的挪不動了腳。“我說,老闆。你這……這也太牛逼了吧!搞得就跟歐美魔幻大片裏那些法師住的地方一樣!簡直……不!難道你跟林沐一樣,是一名祕術師?”

扎馬多吉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阿華,然後對林沐說,你這兄弟反應夠快的啊。看一眼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阿華估計是被這周圍難得一見的東西給吸引住了,沒有聽到扎馬多吉說的話。不過林沐是聽出了扎馬多吉這話裏的意思,一臉微笑的以爲扎馬多吉在誇讚阿華,那是自然!我林沐看人的眼睛是很刁鑽的,不是一般人我都不會與他兄弟相稱。只有有那個能力的人,才配做我的兄弟。你說我說的對嗎?扎馬兄弟。林沐說罷,擡手拍了拍扎馬多吉的肩膀。

林沐這笑是真笑,這番話也沒有其他別的意思,只是調侃。就憑扎馬多吉與林沐這麼多年的關係情誼,這幾句話也上不了頭,記不了在心裏。說過也就拋之腦後,忘了。扎馬多吉沒有接林沐的話,反而是一抖肩將林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給抖了開去。

繼續跟着扎馬多吉走到地下室的一面盡頭,扎馬多吉站在一面築立在地下室盡頭的石牆面前。這面石牆一眼看去就能看出並不是爲這間地下室而修建的牆體。它緊貼在地下室牆體前面,與地下室齊高,但長度還不到地下室的一半,砌成牆面的青灰色老磚一塊塊也都清晰可見,與後面那抹了一層水泥的牆面有鮮明的對比。

這面牆看上去是有些年頭歲月,說不定又是從哪個古代遺蹟裏帶回來的。收集古代的東西是扎馬多吉的一個喜好,尤其是被歷史塵封掩蓋的物品扎馬多吉最爲喜歡。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越被歷史所遺忘的就越有價值可言。這裏的價值可不是金錢上的價值,而是對於祕術研究的價值。雖然如此,但是林沐還是不明白扎馬多吉帶自己跟阿華來這裏看這一面古牆幹什麼。

“從下了這地下室一路走來,看得出來,你身後的這面牆應該是你整個地下室裏面收藏的最大的一件藏品。你這是打算在進山之前給我們分享一下它背後的故事嗎?”

扎馬多吉聽完林沐的又一番調侃不以爲然的低頭一笑。“我和你林三木去扯那些沒用的有什麼意思。連這都沒有看出來,我只能說你離開的這七年時間可是沒怎麼繼續堅持深入的學習鑽研祕術啊,兄弟。”

林沐略微的點着頭,癟着嘴拉着個臉。扎馬多吉說得對,林沐確實還沒有看出來這面牆有什麼不一樣,這也讓他在阿華面前顯得有些尷尬。

“學習這個事情是一項長期的修行,不進則退,不思則罔。”扎馬多吉帶着一副長者的口氣繼續對林沐說道。同時,扎馬多吉慢慢略擡起右手張開手掌往石牆上輕輕一放,瞬間一道藍光從扎馬多吉的手掌中流出並開始延綿正面到石牆表面。不到半分鐘功夫,正面石牆表面呈現出一副圓形藍色的祕術法陣,緊接着在法陣中間出現一圈白光開始往法陣的四周擴散,一道刺眼強光散去之後,林沐和阿華在放眼望去,只見石牆面上居然呈現着另外一個地方的景象。

“這……這是大月氏的石門千里躍?”看到這裏,林沐似乎纔看明白一些東西,但卻又不敢肯定。

“雖然沒有繼續學習,但是看來你還是沒有忘記所學過的東西。這正是大月氏的石門法陣。”

“我之前在古卷看到說,大月氏的石門千里躍必須要大月氏附術牆配以祕術陣法才能夠達到效果,所以你這面石牆……”

扎馬多吉點點頭,說:“這面石牆也正是現在僅存的爲數不多的大月氏附術石牆。爲了把它們搬到這裏,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

“據我所知要完成這個陣法,光靠一面附術牆可是不夠的吧。石門千里躍可是一對一的法陣。”

“你說的很對,不是兩扇牆你怎麼可以看得到眼前的這不同的另一番風景。”

林沐不由自主吐氣一笑,被眼前的這番景有所震驚。大月氏石門千里躍林沐也只是在堯村學習祕術期間在一份祕術古捲上有過一閱,因爲此祕術有需要結合古器的先決條件,屬於雙重陣法觸發,所以林沐一直認爲這類的祕術在現在看來很難實現,而在離開堯村後的這幾年,林沐四處行走也沒有遇見過此類祕術出現,間接的印證了自己最初的看法。然而今日,這種陣法竟然親眼所見,對林沐來說也不的不是一件有生之年的事情。

傍山開鑿的一階階石梯延伸到遠處的雪山,高山寒風帶來的雪穿過大月氏的祕術陣法吹進扎馬多吉的地下室內。林沐慢步上前往陣法靠去伸手接住那些飄來的白雪,雪落在林沐的掌心化成一滴水,林沐隨即手握成拳,過去的一幕幕又在林沐的腦海不斷閃現。

“三木,現在,此時,此刻周邊的一切都還在你我的控制當中,可你一旦跨過去了,很多東西就不再是你我說了算。你可要想清楚。”扎馬多吉走到林沐跟前,輕聲細語對林沐說道。

林沐低着頭,深深嘆出一口氣,擡手在扎馬多吉肩膀上拍了兩拍,側頭又看着扎馬多吉,“這也許就該是我的命。”

“命數不可變,願你好運傍身,逢難自解。對了,這墨鏡你戴上,穿過法陣的時候光線會很強刺眼。剛纔開啓法陣的時候我就該給你的,但是一直顧着想給你展示,忘了。”扎馬多吉說罷,將手中的黑色墨鏡遞給林沐還有站在一旁的阿華。

林沐接過墨鏡,看了一眼扎馬多吉,說了一句,兄弟,你可真多心了!便戴上墨鏡又對身後的阿華喊道“阿華,跟上啊!”

話音未落,林沐已經傾身步入法陣之中。

後記:

往事如煙,舊事如夢,浮浮塵世,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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