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你在

時光依然匆匆,而我的節奏緩慢依舊。還好有你在,使我沒有因爲時代的變遷而心慌,徜徉於自我存在的狀態中怡然自得。

年後不久,你參加了高中同學的婚宴。在此之前,你留下了不少遺憾,我安慰你說擺在你面前有太多時間和空間的侷限。然而你不能苟同,你責怪自己愛得不夠,認爲自己付出太少,你說這些遺憾會伴隨一生,不相信來日方長。

你常說自己老了,從青春期說到現在,儘管現在的你非常羨慕那些處在青春期的孩紙們。你又覺得自己還小,也還是個孩紙,儘管越來越成熟,但是心態純真不減。我一直認爲你活得太過矛盾,很多痛苦就源於你無時不刻的矛盾思緒。你一笑置之,良久才又蹦出幾個字,說:這纔是真實。

前段時間你生了兩次病,再次印證了你小胃的脆弱。但你依舊嘴硬,說你的胃沒有問題,你仍舊覺得自己體質不錯,只不過離開媽媽太遠太久,所以生活本就不能太過順利。聽到這裏我就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只能笑笑你的孩子氣,轉身的時候滿是心疼憐惜。

你說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要早睡早起,酒少喝,飯規律,零食也要能避則避。說這些的時候,你的面前零食一大堆,啤酒正在續。也許意識到了自己的說教缺少以身作則的說服力,你嚥下啤酒,指着電腦屏幕補充道:當然,寫東西的時候還是需要點刺激靈感的興奮劑。

有時候會跟朋友提起你,說到你的經歷,你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還有永遠未知的下一個目的地。我知道朋友都很羨慕你,但我沒有鼓勵他們也像你一樣不斷突破自己。看着你一路走來,我知道你在滿足自己的同時,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壓力。但當我把這樣的想法告訴你時,你卻對我說:傻瓜,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經歷自己的人生,都有遺憾和所得,孰優孰劣,何必在意。

你坐在角落,表情糾結,時而唸唸有詞,眉頭皺起。我開玩笑說你在練什麼神功,你說:“冬天的祕密”,表情深情且一本正經,害我差點掰彎自己愛上你。後來才知道,你說的“冬天的祕密”是一首歌,也曾經是一個真正的祕密。你看到高中同學空間裏的一篇日誌,提及過往,拉伸回憶,故事裏並沒有你的戲份,但你卻往事歷歷。你聽着這首歌整夜整夜地失神,不是在惋惜,追憶也不刻意。我想安慰你,卻不知從何說起,於你而言,這真實的故事也許傷感,卻也真正能夠安慰到你。就在這一刻,縱然不彎,我也敢於大聲說愛你。

來到成都,你說你很怕,你說從出發的那一刻你就覺得很累很慌,沒有了從前踏上陌生境地時的莫名興奮,你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心態已老,或許應該屈從主流尋求安定。想了很久,直到前不久我纔想好該如何回答此問題,我說其實不是你老了,而是不同時期的你肯定會以不同的心態來面對自己,畢竟你自己的成長並不同步於你的經歷。你表情詫異,無言以對。就在我以爲自己終於比你境界高了一回的時候,你幽幽地白了我一眼,然後丟給我這樣一句:這是哪年的問題,你怎麼受我薰陶這麼久反應還是這麼不給力。大夢初醒,我這纔想起,原來幾個月已經過去,你早沒有了初到成都時的彷徨,又再一次煥發了過往的對於未知的生命力。

你過於執着卻缺乏人們常說的上進,我說你思想懶散,你回答是滴是滴。你說我們難得的思想統一,或者說我的想法難得地能夠與你接近,我笑着說其實我懂你懂你。乾杯不用說,因爲我們時常一起隨意隨意。

夢想一詞,於今日的人們而言,似乎很高級。我問你什麼是夢想,你說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想過的生活;我說那你不是一直在實現你的夢想,你沉默不語。後來我想起,你曾說過,不管有沒有夢想,在你的觀念裏,世界大同便是每個人都不會迷失自己。

你問我知不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誰,我回答應該是我自己。你笑而不語。我想起我的父母親朋,想起他們的付出與期許,雖然我常常自責,卻在面對自我與現實的時候果斷選擇了前者。我覺得自己自私,你什麼都沒有說,拍拍我的肩膀,最後捏了一下明顯用力。我知道,你理解我就像面對你自己,我們都有無奈卻都堅定無比。

有一天,有一個問題突然冒出在我的腦海,我問你:你覺得最後你會在什麼時候安定於哪裏?我詫異於自己的心口不一,其實我是比較八卦地想問,你覺得到底什麼樣的女生比較適合你。而你又適時地打擊了我,讓我知道自己真的境界低。你回答說:我喜歡過的每一個女生都適合我,只是有問題的是我自己。我心服口不甘,爭辯道:你不是說自己專一嗎?這下露餡兒了吧?你淡然道:我是博愛,我也討厭辜負每一個女生的自己,但我沒有辦法,爲此我願意孤獨終老。你一本正經不像說笑,爲此我深爲後悔揭開你的結痂禁地。

你每次都會對我說:要堅持堅定,要相信自己、愛自己,要明白即使最後看起來一無所得,你的經歷串聯起來也足夠偉大。你在我每次失意失落失去信念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你讓我短暫懷疑自己之後便立刻向前看;你時刻扮演着我的榜樣,讓我有所看齊;你是我的北極星、指明燈,讓我永遠有勇氣有方向有力量。

關於你可以說的還有很多很多,但永遠說不完與適可而止意義不同,境界卻無差。而你什麼都不說,安靜地在那裏,在我觸目可及之地。而你什麼都不需要說,只要在那裏,每當我擡眼看到你,就會默默慶幸:還好有你在,讓我不孤單。

以上,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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