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记趣

玮莲

孩子总是热闹的,因为禾禾总来我家,她自家的爷爷常常说要收费,说她孙女让我们开心。

逢了周末,家里就热闹了许多,禾禾的甜美,禾禾的嗔怒,总是让人觉得快乐有趣!简单的重复,循环,让人感到真实的幸福!

我能捞着去幼儿园接禾禾也就是周五的傍晚。这次去幼儿园接她,我故意排在后面,观察她出来的表情,她出来一脸淡定,站着寻找接她的面孔,二姐这次没告诉她我去接,她一下子看到我,抿起了嘴,瞪着圆圆的眼走过来,用手拨弄着帽子上的小耳朵,说,你看我一动,它就竖起来了,真是好神秘啊!她把书包递给我,又往外拿一个夹子,这是今天发的新鲜东西,我说回家仔细看,外面手冷,她就放了回去。

一路跑跑跳跳和我聊着幼儿园的事,偶尔唱着幼儿园学的歌,喊着小手甩起来,甩起来,小脚踏起来,踏起来……小四,小四,加油,加油,小四班往前冲,所有的儿歌串起来,手舞足蹈的,穿插各种诗句,各种储存会一下子倒出来。告诉我老师发了一个档案夹,是让妈妈和我一起做的作业,中午喝了一碗汤,吃了土豆丝,吃了一个贝壳小馒头,我吃的饱饱的。我问她喝的什么汤?她说喝的猪肝汤。我摸到她的手有点凉,我说要不要戴上我给她带的红色羊绒围巾,她说不用,我跑一跑就暖和了。果然,及赶走到小区门口,她的小手已经热乎乎的了。

我在门口买了几个西红柿,她给我拿着,一会说拿不动了,她太小了,让我拿着。

她说,姨奶奶去宜味客吃饭吧!我说今天不去了,你妈妈下班要到我家里吃饭,回家我包白菜饺子吃吧!然后炒土豆丝,西红柿鸡蛋,还有炸截流龟,她说我不吃白菜饺子,我最爱吃萝卜馅的,我说是白的还是红的,她说红萝卜,我说那就包胡萝卜的,可以吗?她说可以的。

一进家门,我和她各自脱着外套,她脱下来,把袖子理顺,也挂到衣架上,然后去洗手盆洗手,嘴里念叨着,差点忘了洗手,我曾跟她说过,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她说我不吃太甜的东西,对牙不好,我就吃个面包就可以,不太甜。我说家里没有面包了,有小蜜蜂蛋糕,你可以吃一个。她拿了一个,说待会妈妈来也吃一个,我说好。她吃完了,我说咱俩各忙各的吧,你自己找东西玩,我去厨房包饺子,她说好。一会她跑进厨房问我,有没有笔和纸,我说有,我给她拿了铅笔和小纸卡,她说要给爸爸妈妈写信。我说那好吧,你在叔叔房间里慢慢写。一会她又跑进厨房,说要画个东西却画不出来,我拿了一个带枝条的柿子,看上去像个灯笼,我说你照着画个小灯笼吧,她挑着那个柿子蹬蹬的又跑了。一会又来喊我,我举着沾了面的手跟着她,她找出了积木,说要插望远镜,不会插,我给她示范了一下,她开始插,我继续去包饺子。一会她又跑来说,我插了一把枪 ,对着我,啪啪啪,我顺势倾倒,配合她的游戏,她忽然又看到一个冰糖罐,说要吃一一点点,我说你吃过含糖的蛋糕了,不能再吃糖,说话要算话,吃糖长虫牙,她坚持就吃一点点,结果我给她拿的时候,她又坚持要一颗稍大点的,说着各种她的理由,我说必须一诺千金,不许变,她接受了那颗最小的,含在嘴里,那样子美的像糖一样甜。

我记起有一个周末,我替二姐去幼儿园接了她,她说要去宜味客吃饭,我同意带她去,外国语门外有家长排队一米间隔的黄圈圈,她一个一个挨着跳过去,立定跳远能跳一米了,她对应着一直跳到了体育场。她一擡头看见一个卖棉花糖的,跑过去站在那里看,那神情就如卖火柴的小女孩梦见烤鸭的样子,她悄悄拽了我一下,姨奶奶给我买一个吧。我说你看,红红绿绿的净色素,她甜甜地央告买一个吧,买一个吧,就买一个。卖棉花糖说,都是食用色素,环保的。我说环保啥,自欺欺人呗。禾禾不走,我问她,你不去宜味客了吗?棉花糖的诱惑,让她改变了主意,说不去了。我想给她要一个不上色的,只用白砂糖,卖棉花糖的同意了,给做了一个。禾禾接过来,美的连脚步都飘飘然了,我说那还去宜味客吗?她斜着眼看我,弱弱地说去呀!看来我要说不去会乖乖跟我回家的。

你要摊子上的东西,爸爸知道了会训你的,她说,我先放在你家里。我说这样不行,你拿回家和妈妈一起吃吧。自己吃太多对牙不好。她答应着牵着我的手走向宜味客,和我诉说着她的快乐,她说姨奶奶你没听到我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吗?我说你为什么变了声音?她说我得到了非常想要的棉花糖了呗!我太太想要了,得到了呀!能不美的变了声音。噢,原来是这样啊!我的天呀,这是个三岁的小孩,这情商让我怀疑自己。因为家里其他人今晚都不回家吃饭,我还是带她去宜味客吃了晚饭!每个人小时候都曾是精灵般可爱吧!

我包着饺子,思绪是发散的。忽然,又听到禾禾在那大喊,靠叫姨爷爷烦气——是——了——,我寻声问她,爷爷还没回家呢,怎么烦气着了你了,她走到厨房门口,叹口气,叉着腰,瞪着圆圆的眼,回答我,就上星期来吃包子的时候,爷爷老捣我的乱,老捣我的乱,我想起来就生气了,这会我是不会再请姨爷爷吃冰激凌了,哼!噢,你忽然想起这事了呀!爷爷不是跟你闹着玩嘛,你还哈哈地笑,怎么就烦气了呀?小孩子还找后盾子呀!这样子不好,每次都是你自己选和爷爷玩,让我做饭的呀!反正我就是烦气是了,你看现在都几点了,下班还没回家呢!噢,你是因为爷爷下班没及时回家,没人和你玩烦气了吧!嗯!都黑天了,回来我要打死他,我说,你妈妈爸爸也还没回来,怎么不打死他们呀?她说,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不打。我说爷爷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好朋友呀!她说,那就不打了。说爷爷回来,我和爷爷玩。说着,她说什么味这么清香,我说我剁的馅子,你闻闻好闻不?她申过头,把鼻子凑过盆子里吸了吸鼻子,说好清香,你弄的像蛋糕,你就这样做熟了吃吧,别弄了它啊!不弄了怎么包饺子呢?等哪天我给你做个蔬菜蛋糕好吗?她点了点头。

她看到我手里的面,笑嘻嘻地说,可不可以我揉一揉,我说可以,她踮起脚抻长了手臂,揉啊揉,上了瘾,不撒手,无奈我干脆给她一块小板,给她一块面,自由发挥去吧!

她揉着她的面,说着她的话,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来帮你做花卷的。我回应着她,嗯,我知道了,你不是捣乱,你是勤劳的孩子。

终于安静了,各自忙着。门开了,她的姨爷爷回来了,她又开始和爷爷又说又闹去了,让爷爷把她的案板挪到了客厅,做她的面食,我听到,爷孙对话,你擀的饼待会下锅里咱俩一人一半,好。一会她的妈妈也下班回来了,又开始和妈妈玩具去了。

忽然,又大喊着姨奶奶冲进了厨房,说要是着火了,就双手捂着鼻子快跑出去,一边说一边示范,我说你双手捂的很标准,是不是幼儿园里做演练了,她说是。姨奶奶一定记得啊!要不就被火烧死了,我说记得了。然后她又去和妈妈玩五子棋去了。

我包好了饺子,开火烧水下饺子,她的姨爷爷炒菜,很快饭菜端上了桌。我给禾禾包的小饺子,一口一个,给她先下出来,十三个饺子她吃了十一个,又喝了三小小碗五谷粥,自己喊着,吃撑了,要闹肚子了。她妈妈说一会出去跑跑,消化消化食。

穿好外套,又看到那个卡板,举起来闹了一阵,出着各种乖样子,和妈妈蹦跳着下楼走了。

想想她初去幼儿园过了新鲜劲后,那十几个不上幼儿园的版本,真的是挑战成人的智商呀!这个小孩的嘴,手,脚真是赶趟儿,那逻辑,那理……



玮莲20201120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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