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瑩先生古詩詞課讀書筆記四

《花間集》這一類淫靡之作的小詞中,卻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現象,那就是雖然同是敘寫美女與愛情的作品,但其中有些作品卻似乎蘊含了一種足以引人產生言外之想的要眇深微的意蘊。

在南唐詞人中,馮延已與中主李璟之作風較爲相近,他們所寫的都顯示有一種感情之意境,雖然也是傷春怨別之詞,但卻已不似“花間”詞的穠豔拘狹,而且還隱含有一種由國勢之危岌所引發之憂患意識的無心的流露,這自然是使得他們的詞都蘊含有豐富之潛能的一個重要的緣故。

中國的詞從“花間”以來就形成了一種特質,那就是以具含一種幽微要眇的言外之潛能者爲美。這種潛能雖可引人生言外之聯想,然而卻又極難於做具體之指陳,與詩之出於顯意識之情志的敘寫,有着很大的區別。

今日小記:

詞比詩要溫柔一點,自由一些。然而更具美感,這種美感來源於言外之意。你明明要寫一件事,卻幻化爲另外的物象,事象。

言有盡而意無限,各種層次各種境界層層鋪開,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古人寫詞的目的之一:世上之事十有八九不可對人言,如果不能明說,那就寫詞吧,通過幻化抒發自己的內心世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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