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戶(2)

美業和丈夫也持有同樣的觀點,只要日子能夠安穩地過下去,怎樣過不都是一樣嗎?但是如果一旦沒了錢,日子就不能稱爲日子了,日子就成了煎熬。因此,錢不能亂花,別人如果認爲花錢需要三思而後行,而美業則認爲三思是遠遠不夠的,哪怕十思也有必要。錢來的時候,費勁萬般苦心,錢走的時候,卻往往是不動聲響的,而錢一旦不動聲響的走掉,美業就認爲這是浪費。錢落下的地方,不說要地動山搖,也要弄出點令自己滿意的小坑小洞來。

前段時間,豐大看着豬圈的破敗,就想着翻新一下豬圈。可是他又不捨得花錢去買磚頭,於是就常關注這村中誰家在蓋房子,好去偷上幾塊磚頭。爲了不讓別人發現,他一次就拿上十塊磚頭,用賣塑料花的揹包背在背上。加上開春之時,村中許多過年打工回來的勞力攢了一筆錢,翻新自己的房屋或者蓋房的人數增多,豐大的豬圈很快就翻新完畢了。接着,豐大開始着手整理南牆外面那個圓形的糞池,那糞池每到了夏季就散發出惡臭的氣味,飛滿了蒼蠅蚊子。豐大認爲最佳的辦法就是填平,但是如果填平,這下水井漏下的水勢必又要通過牆下的小洞鑽出去,因此還要把小洞堵上,可是一旦把小洞堵上,這水就會積在自己的院子內。

豐大最後決定把這水引到豬圈裏去,如此,不僅能夠省去豬的喫水問題,還能省去不少功夫。可是這水要是再像之前一樣隨意地引入豬圈的土地之上,那麼勢必會形成和之前一樣的糞坑,更不用說,再加上豬糞本身的味道,到時候只能更加糟糕。如此,豐大就要先在豬圈裏面挖出一個小坑,並在小坑之內鋪上磚頭水泥,就算坑裏積累了足夠的多的污水,打理起來就會十分方便。另外到了夏季,豬要是感到炎熱還可以跳入那水坑之中,洗澡降溫。可是豐大立刻又想到這磚頭水泥要花上一筆小錢,心就隱隱作痛起來。

疑惑之時,豐大把這種想法說給了美業,美業認爲這磚頭和水泥的問題必定牽涉到花錢的事情不說,而且這種做法和原本的狀況並沒有多大的差別。美業建議,不妨把這溝槽引到茅坑處,這樣不僅能夠沖淡一部分茅坑的屎尿味,還可以在挑糞的時候,順便把污水處理了。最重要的是,一分錢不花,只要付出點體力就行。而南牆外的那個小糞池也大可不用去管,時間一久自會乾涸,自然就不會再有異味了,就算某天再有異味,到那時再去填充也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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