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德-梦中梦,戏中戏

推测与假装

如果能够避免的话,就别一直问自己“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因为你总会陷入一个没人能走出来过的死胡同里,在那里,你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没人知道它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理查德·P·费曼




现在我们确切地知道了,什么是可以被知道的、什么不可以。之后,我们可以看看那些我们无从知晓,但也许还是会相信的事情。这部分内容是关于回到兔子洞里,在那里,山又变成了山,一切看上去都很真实,但是没有什么是真相。除了我在/意识之外,我们无法承认其他真相,但是我们相信的又是另一回事:我们相信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就是真实的。


为了重新进入游乐园中,我们得重新放下我们的怀疑,把这个虚拟的现实作为真实的现实接受。比如说,我喜欢假装我是理智的,我是拥有自由意志的。何妨一试,不是吗?我还假装,我就是我的角色,我的记忆是可靠的,时间、空间和世界就如同他们表面上呈现的那样。这差不多就是我不得不假装的内容了。


坦白说,为什么不呢?我没有需要维护的信念、需要追随的教诲、需要说服的人。我已经完成了。彻底完成。我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不需要遵循某种特定的方式。的确,我提到过那个照亮一切的智能,它引领我的行动、与我共同创造,不过那只不过是一个信念而已,就像我假装我是理智的一样。


明确了这些,我们就可以仔细看看在意识主导论中有什么推测是我们不妨接受为真实的。打个比方,就好像我们现在在潜艇中想要下沉,需要用荷载装满压仓的水箱——何必在乎荷载的内容呢?




如我之前所说,在我假装相信的最重要的几件事中,其中有一件是:存在一个照亮一切的智能,而我与之顺势而行。我推测,我与一个比我高出千百倍的智能与意志存在一种共同创造的关系。我观察到,我存在于一种像水流一样流动的能量模式中。我观察到,当我顺着这些能量流动行事时,一切都会很顺利,愿望显化为现实,方向变得清晰,轻松顺利成了一种非常自然的状态。我观察到,我发展出了一种对这种能量流动高度敏感的体察能力,在显著的不顺发生之前,我就可以做出微调。


我很容易相信通晓一切的智能。我几乎可以从逻辑角度证明它存在。我可以不经由感官感知到它的存在,而它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如此地真实,以至于我几乎要宣称它是真相了——我永远不会对其他事情如此确信。没错,一切都是推测,但是既然我不妨推测我是理智的,那么,假如我的确是理智的,通晓一切的智能就是我的操作系统,而我运作在这个操作系统之下。PIos*。


我默认的另一件事是我的角色。一个演员怎么能没有角色呢?无我才是真我,不过舞台上的演员需要人物设定、服装和背景故事来进行演出,这些东西我都已经有现成的了,所以我就顺着之前的角色玩下去。山又是山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以无我的身份到处走动?那可不行。在梦境状态中,没有所谓的“开悟的人”,因为在一个虚假的背景中,没有人是真实的,在有限制的背景中,没有人是超越限制的。没人住在山不是山的地方,没人处于梦境状态之外。你要不是处在玛雅的幻象宫殿中,要不就哪儿也不在。


我也把眼前所见的世界当做真实的。我发现自己碰巧处于这个梦境状态中,除了它并不存在这一点以外,我对它没有什么异议。因此,我接受表象的现实呈现出来的样子。除了上述原因,还因为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生活就会变得无比的不方便。在第一本书中,我说过我不加选择地相信一切,这就是当时我所表达的意思。作为一个在梦境状态中醒着的人,我不需要费工夫区分什么是真的什么不是。在梦境中,一切都看起来一样真实,所以又有什么可选择呢?


从我在表象上具有的大脑开始向外扩展的整个表象的世界是很容易接受的。在梦境状态中生活,这是一个必须遵守的惯例。我眼前所见的世界是我所生活的地方,我的山在这里重新变成了山。我把这个世界叫做我的家,但是我从来不会把它和真相混淆。也许我住在梦境状态里,但是我永远不会重新滑到沉睡中。


*(译注:此处应为Perfect Intelligence Operating System的缩写,后两个词的意思是操作系统。)




到目前为止,我们在暂时放下怀疑这个话题上还没有走得太远。我们只探讨了和周围环境有关的推测,而且大部分都与我的直接经验相关。但是,现在我们得迈出很大的一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你在/意识。我相信你的存在吗?


如果我不假装相信其他有意识的实体存在,我就成了全宇宙的唯一居民;那个唯一的观察者。就此而论,我在/意识就是全部,我所知道的真相就是全部的真相。这是开悟的观点,知识的开始与终结,可知真相的整体,在这以外,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推测。这是底线所在。


但是,当我躲进兔子洞里,进入由混合的隐喻、无穷的可能性组成的游乐园,我可以默认其他无数我在/实体(I-Am/Entities)的存在。如果我这么做,就意味着我推测每个我在/实体都是它们自己的梦境宇宙的中心,就如同我是我梦境宇宙的中心一样。也就是说,我推测,存在着无数个独立的、像我一样的意识实体,每个实体都在经验它自己的宇宙,那就意味着有无穷无尽的、互不相连的宇宙;一个多元宇宙。


这就是事情看上去的样子,几乎。事实上,不仅有很多个意识实体,更进一步,我们这些实体似乎在共享同一个梦境空间。这就是宇宙主导论中的景象不是吗?宇宙是那张无穷大的纸,我们只是纸上有意识的、不断生灭的小点。


好吧,在宇宙主导论中显而易见的事,在意识主导论中却只是大胆的推测。就算我承认,在“你们存在”的多元宇宙中,你和数不尽的其他实体都有自我意识——就像我一样,也远远不代表我们在共享一个矩阵式的现实。如果我们推测这种情况存在,就相当于是在说,无数个相互独立的意识在一个共享的时空中平行运作;一个平行宇宙。


在我们重新定义这些用语的时候,需要理清多元宇宙和平行宇宙之间的区别。它们的区别就像是单人电脑游戏和多人电脑游戏的区别。多元宇宙的情况就像是单人游戏,也许有上百万人在同样的虚拟环境中同时玩一款游戏,但是他们是完全分离的,没有任何重叠,也没有互相影响。在我的单人游戏中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你的单人游戏。我用核弹轰炸我的宇宙里的巴黎,你的宇宙里巴黎还是好好的。平行宇宙的情况则像是多人游戏,同一个环境,复数个实体以不同的角度经验它。我用核弹炸了我的巴黎,所有人的巴黎都会遭殃。


卡尔和我坐在外面,一边喝着好啤酒一边仰望星空。在意识主导论中,卡尔、啤酒和星星都只是我梦境状态中的元素。如果我推测多元宇宙存在,那么卡尔依然是我梦境中的元素,但是我接受一种可能性,即:一个真正的卡尔在意识中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他有可能坐在一个我的副本身边,擡头看着类似的星空,也有可能在做着完全不同的事。如果我推测平行宇宙存在,那么卡尔和我就处于意识中的某个共享的虚拟环境里,我们感知到的是同样的星星,只不过是站在不同的角度。在最后一种情况中,卡尔的宇宙和我的宇宙独立而平行地运作着——平行宇宙——这是最显而易见的情况,也是最可能性最小的。


也许探讨各种推测是很好玩的事,不过我们无法凭空变出一个稳定而全面的解释一切的理论。我知道一个完美的解释一切的理论,而且我知道没有其他的理论了。真相是唯一可能的解释一切的理论,而对理解我在/意识之外的事情的所有尝试都只不过是虚拟的游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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