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想起一個人

2020.12.20

午後坐在圖書館

一杯咖啡,桌上再備着一片面包

耳機裏傳來輕音樂

白噪音除了催眠還能靜心



一首歌裏除了歌詞,還有每個人經歷過程的獨來獨往

歌詞裏會熱熱鬧鬧  總有一首鋪滿了心事與和你的來往吧

——小編

【投稿來源—— 地平線】

我喜歡音樂。這樣說,也許不夠確切,確切地說只能算是愛聽歌愛唱歌,聽的唱的也只限於過去和當下流行的抒情通俗歌曲。

我小時候,正是文化革命的後期。那時喜歡和小夥伴們,在傍晚結伴去鄰村看電影。

過去的老電影裏,差不多都配有一首歌,樣板戲裏的歌就更多了。有很多歌,我聽過一兩遍就會了。到現在我仍能哼唱,曲子還記得,有些是詞兒早忘了。

記憶深處是電影《偵察兵》裏的歌。

電影開演了,王心剛飾演的我軍偵察排長威武英俊,他騎着戰馬,手執馬鞭,目視前方,從遠處山崗田野疾馳而來。腳下是密集的鼓點似的馬蹄聲,這時候,樂曲隨之響起。

歌詞我至今記憶猶新:

越平原,穿密林,我們是人民的偵察兵,

機智勇敢顯威風,打得敵人膽顫驚,哎嗨嗨嘿----哎嗨嗨嘿-------

是進行曲速度,男高音,渾厚沉實,雄壯有力,聽着唱着,誰都會熱情高漲,血脈沸騰。

在那個時代,這種歌曲是比較典型普遍的,有一定代表性。後來也看過他演的別的影片。現在想來,那時候我不知不覺地也充當了一個追星族了。

記得9歲時的那個春節,我隨父親到12裏外的表伯家拜年。

路途遙遠,下午返回途中,經過一個村莊,看見村頭場院上搭起高臺,正在唱戲,下面人羣一片,圍着看。我和父親不由地停住腳:

演的是我長大後才知道的《沂蒙紅嫂》,是說抗戰時期,山東沂蒙山地區一村婦爲救護八路軍戰士,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傷員。這是一段流傳甚廣的真實感人的事蹟。

我小時候的鄉村人自己組織演唱樣板戲,很是流行,演員其實就是村裏的小夥子姑娘們。

他們經過排練、化妝,臉上抹了油彩,一切準備停當,就搭臺演起來了。我的家鄉就有好幾個春節都唱戲,過去的鄉戲照現在的眼光看來,仍不失一定的水準的。

我們擠到前面看,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臺上那位女演員着花色對襟上衣,下身穿藕色褲子,獨自表演,舞動着優美的身姿,在一旁的鑼鼓胡琴樂器伴奏下,她唱道:


蒙山高,沂水長

軍民心向共產黨,心向共產黨

紅心映朝陽,映朝陽

爐中火,放紅光

我爲親人熬雞湯

續一把蒙山柴爐火更旺

添一瓢沂河水情深誼長

願親人早日養好傷


爲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重返前方。

女中唱出的曲調,旋律舒暢優美,婉轉深情,充分表達了人民對黨、對軍隊的深厚情誼,抒發了人民真摯的愛國情懷,也深深的打動了在場的每位觀衆。

當然我也在內。

後來,我也聽軍隊女歌手夢鴿唱過這個歌。那種感覺依然那麼美好。

這場戲我後來再沒有看到過,也就僅此一次。可是它卻深深的烙印在我心裏,至今不忘。

我在平靜時,有意無意的,耳邊有時會響起它的旋律,於是會無意識的,憶起我的難忘的少年時代。

剛走上工作崗位的時候,正值改革開放初起的年頭,那時候,文藝界迎來改革開放的新時期,百花盛開,新興繁榮,一大批新歌廣爲流傳,象“泉水丁冬響”,“邊疆的泉水清又純”,“吐魯番的葡萄熟了”,“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等抒情歌曲,和一些電影插曲。

對,是“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我更喜歡蔣大爲唱的這一首。

記得那是我走上工作崗位的一個春日的午後,我獨自步行,準備去10多裏外的鎮上中學上班。

我抄近道,先走過一段鐵路,從一片油菜花地和麥苗地間穿行。

陽光很好,暖暖的,煦風和暢,有一種內心說不出的舒適愜意。

田野平整開闊,黃綠相間。

明亮的油菜花,滲透着陽光的溫情,土地的本色,經過一個嚴冬的沉默蓄積,終於迎來了這個開放季節;燦黃的油菜花,猶如厚絨絨的地毯,在村莊周圍蔓延,又鋪向遠方。

就在此時,有個聲音響起來,似遠似近,是竹笛吹出的清脆悠緩的樂音,演繹着眼前的鄉村景色。於是蔣大爲身穿白色西服,款款走來。他張開手臂,那片粉紅的桃花林裏於是迴盪着他那金石般淳正渾圓的嗓音。他唱的是桃花,然而我卻認定他是在我眼前的油菜花地裏漫步的瀟灑情形。

過去,人們的文化生活比較單一,收音機是最常用的了。那時主要是從收音機裏學聽歌曲。

說到這裏,我想起了我那沒有結果的苦澀的初戀。

那時,我和她同在一個單位。

她單純,漂亮,父母都是教師,有着較好的家庭影響,且聰明,善良。

可是後來因爲她母親的阻力,她終於還是離開了我。

在我和她交往的那兩年時光裏,有一陣子正當播放《上海灘》電視連續劇。

劇中,許文強與馮程程的纏綿委婉的愛情糾葛吸引感染了衆多觀衆,那首由葉麗儀唱的主題曲,立即風行開來,歌曲抒情高雅而又淋漓深沉。

而歌詞的含義用於比喻我和她的緣分結局,也很適當不過。

這樂音,和着曲調,在我後來以至今日的生活中,總是時不時的在我耳邊流淌、溢漫,成絲絲縷縷的情愫,沉靜悠緩的浸入心中,伴和着我的難於排解的心情。

有什麼東西是我無意識中忘不了,抹不掉的?那就是這支曲子了。

她和我後來時不時地信件往來,仍保持着淡淡的聯繫。

說起來。實在是世俗觀念在阻隔着我們。有誰在奮爭中步入末路而無可奈何的?我和她不幸就是一例。

大約半年後,她有一次從市區回老家,已是暮色時分,沒有公交車了,她要我送她回家。

夜正黑,伸手不見五指,一路上,我和她竟不知說什麼好。我以前從別人那裏聽人說起過她,她大約也不如意。一路上,黑夜和沉默籠罩着隔離着我和她。

將到她家了。屋內燈光明亮,錄音機里正唱着“當我想你的時候”,男女歌手對唱着,真摯而又悽婉,尤其是千百惠對高音的處理濃郁熱烈、盡情淋漓:

我也曾醉過,也爲你哭過,

愛情如此的折磨,啊究竟是爲什麼?

我往回走。我想象着千百惠唱到此處,一定是進入狀態,思緒百轉千徊,情不能已。

路上,我獨自一人在寒風中飄蕩。耳邊迴響着剛纔的曲調,簡直不敢繼續去想她家中明亮的燈火,和家人愉快的團聚的情狀。

多少年了,很多東西已成往事成煙雲,惟有這幾支歌,伴隨我,在我的心裏,讓我憶起我的童年時光和我的青春歲月。

哦,我的童年。我那縈徊流逝的初戀情懷。

一首歌,想起一段過往;一首歌,想起一個人。

人有時候爲什麼會那麼鍾情某一首歌呢?

也許因爲他的歌詞裏有我們相似的故事,使人留戀,讓人追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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