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琇
序章
鵝毛般的雪飄飄揚揚落在屋檐上，天光靜默。
今日，楚家來了一位客人。一襲白衣，不染纖塵。他正站在書房的屋檐下。
楚念聞聲而來。
當她趕到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幅如詩如畫的場景，那人有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眸。
那雙眼睛最是好看，有多久她沒看過眼神那麼澄亮的人了？
她微楞片刻，便上前。
“先生好！”不失禮貌，面含微笑。
蕭晨微微頷首，楚念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可是，這應該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此後，大概也不會有所交集。
楚念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她要面見父親。在她關門的那剎那，蕭晨也離去了。
那個背影挺直，楚念感覺心緒有所觸動，最後還是把門關上了，只是不知爲何有些難過。
02
“給父親請安。”
“念兒來了。”
“父親今日叫我過來可是有何吩咐？”
“我希望你接近李家嫡長子李賀。成功取得他的信任，不日我們兩家聯姻。”
“父親可否告訴女兒原因？”
“天命歸，唯有我兩家聯姻方可解決諸多禍端。宸星隕落，是爲不幸。諸多原因你不必知，反正照做便是。”
“好。”
楚念離開帶上門那一刻眼中浮現出蕭晨的臉，原來那樣的一個人竟然是是個算命先生，給她家算命來了。不覺有些可惜。
03
兩天後，永州城珍寶閣內。
“這把扇子自成一氣，氣韻恰好，果真是上乘之品。”楚念說道。
一青衫男子聞言不由看向楚念。
“掌櫃，這把扇子我要了。”楚念說道。然後她便準備掏出銀兩。
“呀，對不起呀，我今日出門太過着急，竟然忘記了帶銀兩。我還是改天再來吧。”楚念滿帶歉意，還有些遺憾，準備離開。
“姑娘稍等。”那男子發聲了。楚念嘴角微微帶笑，然後斂住神色轉身。
楚念面帶疑惑望向李賀。這青衫男子正是李賀，今日的一切情節可不就是爲他設計的麼？
“掌櫃的，這把扇子我付了，就給這位小姐吧。”李賀說道。
“我與公子素味平生，這恐怕不好吧？”楚念開口說道，有些受寵若驚。
“在下認爲與姑娘甚是有緣，還望姑娘莫要推辭。”
“那便謝過公子了。若有緣，小女定當報答。”楚念猶豫片刻便答應了，行禮過後便離開。
04
“那邊計劃進行得怎樣了？”蕭晨向一黑衣人問道。
“回主子，一切按照您的計劃在進行。”
蕭晨擺擺手，那人便退下了。
他低垂下了頭，掩藏住眸中的情緒。
05
近日，楚念在府中的花園中游走，竟然看見了蕭晨。她有些猶豫，卻還是往前。
“先生好，先生也是過來賞花的？”
“是啊，這湖邊的景色真好看，可惜不能永存，終歸會有凋零的一天。”
“先生說笑了，世間紛繁複雜，有的是留不住的東西。”
蕭晨聞言，用那雙如寒潭般的雙眸望向楚念。
楚念並不膽怯，只是看着他的眼眸笑了笑。
“對了，先生，你很像我曾經認識的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如今身在何處？我倒是想見見。”蕭晨笑道。
“不見了，此生大概無法再次相見了。”楚念看向周圍那一朵鮮豔欲滴的花說道。
“小女，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偌大的地方，又只餘下一人。
06
兩個月後，楚念在街上懲處惡霸，對於落難的婦女孩童散糧食和衣物。
李賀再次見到楚念。此時楚念身着素淨，臉上不沾染一絲胭脂水粉。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公子是你？！真巧，說來上回公子的恩情小女還未曾報答呢。”
“那可否賞臉與我一同用餐？”
“公子說笑了，該是我向公子酬謝纔是。公子請。”
不出楚念所料，一切按照她父親的計劃進行。
很快，她會嫁給李賀，無關情愛，對於她而言不過是聽父親的話找個歸宿罷了。
突然想起，她不過是個私生女，在父親沒有接她回家之前，她是沒有家的。
從前，有一個人待她很好很好很好，可惜後來不見了。
她再也找不到他了。那位哥哥會擔心她餓不餓，累不累。會帶她雲遊。只可惜有一天，楚家派人來接她認祖歸宗。
她在渡口等那個人好久好久，但是，卻等不來了。最後她被打暈帶回楚家。那麼多年了，她也偷偷找過他，只是那個人好像就風化了般，再也不見了。
她累了，如今只想按照軌跡向前走，好像在漫長的生命中，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去追尋了。
按照她父親的計劃，和楚念自己的行動。相信過不了多久，李家便會上門提親。楚念那麼多年不是沒有幻想會嫁給當年那位哥哥。只可惜，怎麼可能呢？
那天，長街長，煙火絢爛。楚家的女兒風風關關與李家嫡子李賀成親了。
寒煙碎，紅燈結。美人含笑，新郎官英姿颯爽。一切那麼其樂融融。
07終章
“轎子出去了嗎？”蕭晨微咳道。
“主子，一切順利，姑娘出嫁了。”
“行，你下去吧。”
蕭晨是命定天師，那年偶然遇見了一個孤女，心生同情，便耽誤了自己的行程，幫助那個女子。
只是，似水流年中，他做錯了事了，他辜負了自己的天命，動情了。一旦走錯，他與楚念都沒有活路了。
他不可能給楚念一個圓滿的生活。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於是，他利用天師的身份，篡改了天命，以九州天命師的身份，面見了楚家家主。
“摘星現，孤女出。若迎來此孤女，楚家定能一騎絕塵於九州大陸。”這是原話。
他私自篡改天輪，改變原有的軌跡，他已經受到反噬了。代價是壽命減半，容顏也發生了變化。
直到一年前，他在天卦星譜中發現命數有誤，由於他私自篡改天命。楚唸的命格發生了變化。
他決定最後篡改天命，再次改變那個姑娘的命格。找盡諸多典冊，發現李家與楚念有所牽涉，若是鎖死就可以逆改天命。
他篡改年輪，讓楚家流年不利，果然楚家家主親自請他算上一卦。
於是，他策劃的一盤棋局終於開展。
在那裏，他又看見那姑娘了，可惜變得一點也不可愛了。以前會氣鼓鼓地教訓他，而今，一顰一笑都是好像按照特定的模板做出來的。他突然懷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有意義。
那姑娘還對他說這世間有的是留不住的東西，是啊，他好想與她相認。在她眼裏他也是留不住的是嗎？
如今，算是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在進行。
不僅楚家，他對李家也動了手腳。此後，他們可沒有膽子對不起楚念。
只是，他犯規了，此次，馬上就要魂歸西天了。按照他的情況，大概死前還要經受各種折磨。
咒術生效了，如今他的胸口彷彿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他的額頭青筋暴起，痛苦地痙攣在地上。
但是他只是覺得可惜，還沒來得及去看一眼楚念紅妝的樣子。真希望，還可以再讓他活的再久一點點，那樣就可以再保護她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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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創辦：無_窮
專題主編：崾跌圖
專題副主編：瑣事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