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冬天非常冷。
我的凍瘡一直好不了。
南方的潮溼,令人煩躁。
在大伯家的這段時間裏,早上起牀,感覺衣褲都是溼潤的,被窩裏隨時都是冷冰冰得。
終於,某一天早上,我們依舊爬起來,坐在被窩裏哈着白絲絲的氣息,全身哆嗦着將各種冰涼的衣物套在身上。
突然,大伯的歡呼聲,從樓道里傳上來。
“快起來咯,下雪咯,出來打雪仗哦。”
我和弟弟一下就來勁了。
我們飛快的穿好衣服,跳下牀,爭先恐後洗漱,狼吞虎嚥的喫完早飯。
這時,大伯已經走進家門。
他頭頂上的鴨舌帽已經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白雪,鞋背上也是雪化的痕跡,他走到餐桌前,我都能感覺到一陣冰涼的氣息,他身後留下一串溼漉漉的腳印。
大伯坐下後,抓起一個饅頭,邊喫邊對我們說:你們倆收拾好,我們出去堆雪人,成都多少年沒下雪了。
我們倆使勁點頭。
大伯也是迫不及待,隨便吃了幾口,就領着我們下樓了。
我們來到操場上,已經有許多小孩子在哪裏歡騰着。
我和弟弟立馬加入進去。
對於我這個在西北長大的孩子來說,這點雪真的不足爲奇,而且我心裏明白,這樣的雪很容易化,除非一直下。
但是,今年的雪確實很爭氣,一直下不停,花臺裏,樓房頂都鋪滿了白色。
我們的雪人也順利堆好了,只是白雪變成了黑雪。
整個一天,大伯都帶着我們玩雪。
中午連午覺都沒睡。
玩的時候,他比我們還盡興。
特別是晚上,我們在車隊大門口打雪仗。
我和弟弟一邊,大伯一人一邊,後來又有許多小朋友加入我們,攻擊大伯。
我們躲在花臺的兩頭,互相扔雪球。
我們笨的沒辦法,基本上打不中。
反倒是我,只要一擡頭,就會重重挨一下。
砸在額頭的雪球散開來,鋪滿我一臉,好在我帶着帽子,不然頭髮都會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