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學習成長可以私人訂製嗎?


朋友過來看我,得知我多數時間在陪孩子讀書,很肯定地對我說:有你陪讀着,孩子上重點沒問題!我驚訝得目瞪口呆,因爲,我實在找不出充分的證據,把陪孩子讀書與孩子考上重點學校劃上等號。可是,朋友的話卻不經意間點明瞭中國普遍存在的以家庭活動爲社會活動的教育現實。

我一直以爲人類社會里的學習成長屬於極具個體性的連續事件,就如幸福快樂只能自己去體驗同一道理。她寫自己的作業,我旁邊看我的書,我僅僅只是給她一份安心讀書的環境與親情陪伴的溫暖罷了,孩子學習成績的好壞,似乎跟我關係不大。許多人也許會反駁,如果沒啥關係,爲何你不找朋友喝酒聊天去?

克爾凱郭爾對人的生命有着細膩的感知,是一位通過關注人生體驗和生存狀態的反理性哲學家。他認爲黑格爾哲學有問題,即把邏輯的必然性當作真正的存在,從而忽視了個體性。他認爲,如果世界發展都可以經由黑格爾那套絕對精神推導和演繹出來,人的存在就必然被理性的規則規定着並被那套封閉的體系決定着,那麼人的情感、慾望、個性等要素就會被遮蔽,人就不存在自主性、獨立性,最終喪失了選擇的權力。

克爾凱郭爾分析有道理,當一切都被安排好,人還有什麼自由可言?沒有自由,就無所謂選擇與責任,優秀或愚笨、高分或低分等都失去意義。舉個例子,假如北大清華可以量身定做出來,能邁進校門的學生肯定非富即貴,因爲他們家庭擁有的各種資源,足以量身定做的方式壟斷最好的大學名額。

幸好,上帝是公平的,讓每個人擁有差異化的情感、慾望、個性等競爭稟賦,給每個人都打開了希望的大門,我想,這是否就是自己陪伴孩子讀書的主要原因呢?我想起周國平先生在《妞妞》裏的話:人生的路是不可逆的。我不可能再回到未曾生你的那種生活中去,想回也回不去了。你不是一個插曲,你永遠改變了我的生命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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