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爲自由理智的衝動

鄙人可能一生註定了與情情愛愛無緣,總是身處於憧憬又不強求的佛系狀態下,大學那段最美好的時光裏掛過科,考過證,逃過課,喝過酒...幾乎該經歷的大學生活都有經歷,唯獨少了戀愛一項,讓正當年少的我也很煩惱,減肥成功在這方面對我也好像並無幫助,所以直到今天我仍堅信緣分早已安排妥當,是不需要主動爭取,是自然會砸在頭上的,保持最純真的自己等着它就是最好的準備。

公園爬爬山對我來說是件幸福的事兒,常與我同去的還是初中同學,其中一個小個子男孩兒曾爬到褲襠裂開,那時我總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天我們相約去動物園,很多人應該都有去動物園的經歷,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第一次去動物園時我還太小,以至於早就忘了逛動物園到底是怎樣的體驗,所以對任何未知的地方都充滿期待,但縱使期待再高對我來說也沒有賴牀重要,一大早被電話吵醒才慢悠悠的爬起,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但一頓早飯就喚醒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出發!”食指指向學校的正門。

清晰的記得入園最先見到的動物是猴子,面前是一座碩大的假山,地上滿是麪包屑,還有零散掉落的垃圾袋,我心生反感,原來電視新聞上的現象真的會在面前出現,好在猴子們並不在意,仍活蹦亂跳讓我舒緩不少,我是個容易被外界環境所影響的人,比如天氣好我的狀態就會好,天氣差我的心情也不會太佳,那日陽光不錯,並沒有被這一點點“意外”情況影響。

繼續深入見到的是被稱作“草泥馬”的物種,雖不知誰給它起的這名字,但這稱呼聲中沒有半點嘲諷,生平第一次見到羊駝,並未感到激動和新奇,它們一羣一羣在柵欄之中,腳下滿是淤泥,四周沒有任何植被,它們真是什麼都喫,那讓我反感的麪包又出現了,不過它們倒是喫的津津有味兒,可能我們品味差不多,同伴也想要買些麪包時被我阻攔,當它慢慢的向我靠近,同伴說離它們遠點兒,會朝身上噴口水的,我戰戰兢兢的靠近,摸了摸它的頭,它並沒有因爲我未投食而區別對待,彷彿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我的手被它頭上的毛紮了一下。我只是它一生中匆匆的過客,離開時它都沒有多看我一眼,我給它拍了照,那笑容像極了今天爲了生活努力賣笑的我,轉身時才能稍稍做一會兒自己。

然後是狼,最具有狼性的動物了,自小我便對狼有種神祕的嚮往,不過那幾頭老狼看樣子也不會有幾天好日子過了,這裏的生活倒適合養老,不會有人將食物投給這幾隻看起來面相並不友善的狼,這樣能讓它們心中還保留着那一份屬於狼的尊嚴,但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再登場的是兩隻可愛的棕熊,看樣子它們喫的不錯,軟軟肥肥的,頗有“老夫”當年之態,若不是見到它們做出那討人歡喜的動作我真會被這憨態可掬的天真模樣融化,這裏是動物園,有時我會誤以爲走進了馬戲團,它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呆坐在那裏,知道做出怎樣的動作討喜,能得到食物。

我不是在重現當時的畫面,只是儘量的回憶當時的真實感受,這不是我的童年吧?怎麼會嚮往這樣的地方?這裏好像並不能讓我感受到快樂,也可能是我太悲天憫人...感覺自己能體會到那熊、那猴、那羊駝的悲哀,如今我也和它們一樣被困在一方小世界譁衆取寵,只爲博得大家滿意。爲了一口飯喫,我放棄了太多,雖不像太宰治那般厭惡自己,但卻和他一樣害怕與膽小,甚至連幸福都怕。

再來是被巨網遮住蒼穹的鷹,就連這天空的主宰也變成了我們用來觀賞的風景。

最後是顛覆認知的北極熊,它本該渾身雪白,雖兇殘卻看似溫暖的,它與皚皚白雪,聳立冰川融爲一體,那是“北極之神”,以我的認知北極若是少了它就失去了生命。不過此刻我看到什麼?被困冰窖裏的它,空間狹小,沒有辦法奔跑,沒有一片雪花。原來它走在冰上也是一路打滑,這並不滑稽可笑,原來它在冰上也需小心翼翼害怕摔倒,我給它拍了照就要回去,動物園可能再也不會有我的身影出現,在這裏我感覺不到一絲快樂,這次旅行的感受除了自己再無別人知曉。

我因爲疫情原因曾經歷過一次酒店的封閉式隔離,才懂得自由原來如此珍貴,完全理解生命可貴愛情價高,若爲自由二者可拋的意境,若是這一生將失去自由那是最恐怖的事情,隔離閒暇無聊的時間我憶起去年同事一件關於養貓的故事:

他買了一隻寵物貓,我沒有詳細問明原因,他對那隻貓可以算是傾注所有,甚至自己住在宿舍,單獨爲它租了一間房子,每日下班他都急着跑去見它,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他只有一個貓朋友,那段日子他突然忙了起來,起初他還不好意思和大家講,這種在別人眼中看似“傻逼”的操作應該沒人願意分享,聽到這個事情我感覺他挺捨得付出的,但付出不一定就能得到你所期待的回報,後來一段時間都沒有和再他談起那隻貓仔的故事,我便隨口一問:貓仔還好嗎?他支支吾吾的回:死了。

“死了?怎麼突然死了呢?”

“我怕它覺得悶,去餵它時便打開了窗戶,怕它喫的渴,便去給它打水,接着就聽到了樓下的一聲慘叫!”

“你怎麼確定是它跳下去了?”

“它不在了啊!”

“可能沒死啊!”

“可能吧,我沒有勇氣向下看,我一個人在樓上坐了一會兒,下去時退了房,路過窗下位置我匆忙的跑走,那可是10樓...”

我沒有追問,那天下班我特別的留意他,沒有了以往的活力,下班都不再積極,匆忙生活的我前幾天對此一直並未察覺,我沒時間爲這樣的事情傷心,下班後還有一場球賽等着我,回頭看見了樹影婆娑下的他低着頭向前邁步,除了他不會再有人因爲貓仔的離去而感受到超過兩秒以上的傷心,周圍的人還在笑,還在重複昨天的生活,我也一樣。

它爲何選擇離開,我猜它理解了生命的真諦,爲自己而活,爲自由而生,它是一隻貓,不用像人類那樣複雜的思考,它這種盲目的勇敢就是我渴望而又缺少的,爲此我羞赧於自己的懦弱。

消失家裏爲了生計養牛,其中一頭可愛的小公牛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它的離去讓我厭惡自己,感覺沒有資格做它們的朋友,我既出賣過它們也傷害它們。

重要的是我連最基本的自由都無法給它們,以愛之名?那是世間自私之人最蒼白的狡辯,這世間有幾人是因爲善意而收養的毛毛,喵喵或旺財...

愛之前,請捫心自問是否有資格,是否有能力,這是一份責任,現在的自己又是否擁有自由?

小時候傻乎乎的好像對人生永遠沒有追求,就算別人問我長大要做什麼,也只是爲了讓衆人開心而編出賺大錢養父母的謊言,我哪裏有夢想,連做夢都不敢想,原來童年時期的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

動物園之旅讓我感慨,隔離期間讓我“開悟”,原來自由是件如此重要的事,生而爲人是並不是我的主動選擇,不過既然生而爲人,只好堅持活着。

終是要活在法律、道德、責任...甚至衆人眼光中才能健康成長,我認爲種種約束讓我失去了最原始的自由,所以我認爲自己很不幸,其實一出生就被限制了“手腳”。

隨着時間推移我慢慢成長,法律與道德哪裏是爲了限制自由,是爲了保護那些弱小,讓他們也擁有自由的權力,爲了人類社會走向更高的文明,爲了更多人的自由。若是被這些限制了自由那便走向了極端,如今我雖仍不適應這張人皮,但卻不再感覺不幸,至少生而爲人不會被莫名的關進籠中,我還算是幸運,至少還有選擇自由的權力,但終不能像跳樓的貓一樣不顧一切的去做選擇。

我“開悟”的還不算晚,如今最富有的就是時間,也許我的青春註定要與自由來場神祕的私奔,那一天是理智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是明知道放棄或失去的更多也要堅持去做的。

我要做的不是逃避生活,這個世界上任何選擇逃避生活的人都會後悔,不積極入世何談出世?既已出世又何憚於入世?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飲酒(其五)》

又何須非要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飲酒(其五)》

大部分人無法得到身心的自由,這心自由了身自然得到解放,而這心想要自由卻又離不開身的感受,這自由與環境看似無關卻有關,我不得不經常質問自己何謂自由?歸隱山林怡然自樂?亦或是“大隱隱於市,耳無車馬喧?”最終感覺這自由應當與“歡喜”二字關密切相關。

“我向往自由,沒有理由,可能是天性的使然,但如今我爲何又將自己束縛在這痛苦之中,因爲我還沒有證明自己有生存下去的能力,我希望自己的決定能經得起時間的錘鍊而不動搖,我一萬次說自己不在乎錢,但卻從來不講不需要錢,這個社會沒有錢幾近等同丟了性命或失去尊嚴,這就是現實。

我所要的自由是做自己想做的,僅此而已。可能會在早上賴會兒牀,條件允許就喫個早飯,不允許就繼續睡去,不想動就一直躺下去,點開手機看下時間與發來的信息,隨手翻開牀邊昨夜折了頁的書籍,略感餓意才起身燒飯,午飯後陽光灑落陽臺,靠在陽臺又有些倦意,閉上眼,久久無法睡去,起身穿行在山水之間,呼吸着清爽的空氣,泥土路上的雙腳沾滿灰塵,伸展着緊繃的四肢,走一會兒雙腿就有了力量,渾身舒坦起來...繼續一切自己想要做的。也可能是另一種永遠在旅行的路上,同樣去做自己想做的,這日子讓無數人爲之嚮往,如果一種模式的日子過夠了我就再換另一種,這一生勇敢的跟隨自己的心,看看它究竟會把自己帶去哪裏。可房子哪裏來?食材何處覓?路費誰來出?生病誰來管?這就是我的理智。錢是物質生活的基礎,我自認爲足夠高雅,高雅到我只需要錢,並不在乎它。

我還敢再要求些什麼呢?難道敢因爲看的入迷而抱着一本書讀到東方發白?那明天的工作呢?難道我敢追一部劇徹夜不眠?那明天的工作呢?難道我敢丟掉明天的工作?那後天的早飯呢?

也許我缺少年輕該有的熱血與衝動,喪失了無畏的靈魂,但自由在我心中仍就可貴,我暗暗下定決心,現將它記錄下來,每個人都應該爲自己的青春負責,所以我給自己一段緩衝的時間,要在這俗世生存下去,有了一定資本後再作打算,只希望那時的自己仍記得曾經有過的夢想,曾嚮往的自由。

我這樣設想離職後的生活,離職後休息一段時間,在家住到懷疑人生頭暈目眩,即刻就想衝出家門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下一秒收拾衣物,帶上手機,開始自己的另一段神祕之旅,我幻想着一路好風景,享受着一路的自由,記錄着一路所思所聞所見,再次喚醒青春,旅行一段時間後可能我累了,可能想家了,也可能被騙光了錢財不得不回去,但無論怎樣我都能安全的回到自己那個走時還沒來得及收拾有些髒亂的家,再此回家的幾個月我就忙了起來,忙着整理這段休息和旅途的素材,將是我最珍貴的青春記憶。

之後再去面對現實,去思考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要不嘗試下寫作這條路?但我曾經說過,寫作對我來說只能是愛好,我想要爲自己而寫,寫自己想說,矛盾的是這樣盈利的可能性就很小,但在社會上生存又不得不去賺錢,養活自己養活夢想,我的夢想挺好養活,照顧好自己就夠了。所以在寫作不會盈利的情況下我必須用自己的雙手餵養它,這樣才能保證自己寫作的初心,保證一生的堅持,哪怕過程讓我承受巨大的痛苦與壓力也無所謂。

最近這因爲工作上巨大的壓力我幾次曾想要離開,但卻總感覺這樣“逃走”太丟人,還沒來得及證明過自己生存的能力,在這毫無盡頭的高壓生活下我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這世界上最不幸的便是早早看透了生活的真相,卻又不願面對的那一撥人,很不幸我混入其中。

說我一無是處?可能昨日我還願意承認,但現在我認爲並非如此,比如現在我就正坐在電腦前希望以此改變命運,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個機會和勇氣的,我是芸芸衆生中的一粒浮塵,有我無我都相同,但仔細想來我又幸運,在被老天不斷告知生活的真相下,尋找生命的意義爲我留下了希望。

我是九五後,卡在農村人“瘋狂”想要湧進城市的時代,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甚至一度因爲出身而自卑,但這話我可不敢和父母去說。

雖感覺一路走來充滿不幸,但理性的分析下,自己生在了這個信息化的時代還算幸運,見到了外面的世界,知道了多元化的生活,人生可以做不一樣的選擇。這一生如果註定迷茫,那就早些到來,雖然迷茫的時間有長有短,不可否認的是這段迷茫時期在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中都能掀起巨浪,甚至顛覆自己。

這樣信息化的時代我瞭解到有些人正過着我想要的生活,所以之前的夢都不在是癡人囈語,能在現實中去體驗,所以我爲自己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期待它的實現。尚存的理智告訴我盲目追求夢境極有可能萬劫不復,我雖生在九五後,但好像並沒有活成網絡上“後浪”該有的樣子,沒才藝沒勇氣...甚至都不太願意養活自己,比他們還多了一些對苦難的抱怨,給同齡人丟了臉。

多少像我一般的可憐人,明知道現在做的事情根本改變不了命運,卻仍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這上面,每日做着看不到希望的努力,我自知毫無文學天賦與功底,但仍做夢這會爲生活帶來改變,甚至這夢我並不需要也不希望實現。

我曾一度以爲只有死亡才能無線接近虛無縹緲的自由,如今我不奢求將來的自己有多成功,只希望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那就算是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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