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新編:嘉平公子的故事 原創申明

#聊齋故事#

豔遇經常發生在趕考的路上。


安徽舊縣有位公子,姓施,名不惠,生的脣紅齒白,秀美不凡。十八歲那年,進府城應童子試。他興趣根本就不在詩詞文章,來應試,純粹是爲了能出來玩兒。所以提前很多天就動了身。

一路遊山玩水,這天他偶然經過一個“院子”,門開着,院子裏站着一位姑娘,他見那姑娘長的美,癡癡的盯着人家看。姑娘對他笑,招手讓他過去。


姑娘問他:“看公子風度瀟灑、儀表不凡,可是去趕考的?”施不惠趕忙答道:“是啊,是啊。”姑娘又問:“住宿在哪?”施不惠趕忙把地址詳細的告訴了她。

姑娘還問:“你住的地方可有別的人?”施不惠趕忙說沒有沒有,就我一個。

姑娘就說:“我晚上去找你。”

施不惠回到住處,找個差事讓跟隨來赴考的書童去辦,支走了他,一個人等着天黑。

更敲二遍,姑娘真的來了。施不惠欣喜若狂。姑娘說:“我叫溫姬,日間見到公子風流倜儻,心生愛慕,願意陪伴侍奉公子,你意下如何?”

施不惠說:“能得像姑娘這樣絕美的女子垂青,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我當然是求之不得。”

關燈,辦事兒,一夜纏綿。

自此以後,姑娘每天都來,這一天,外面風雨交加,姑娘進屋的時候,全身溼透,她進了屋,忙把溼衣服脫了,上牀直接鑽進了被裏。

施不惠抱着姑娘,說:“外邊這麼大雨,我以爲你今天不會來了。”姑娘說:“想不來,腳不聽話。”

窗外雨聲如麻,姑娘隨口說了句:“悽風冷雨滿江城”擡起頭望着施不惠說:“我們順着這句把它續成一首詩吧”。

施不惠開着玩笑說:“不惠不會,我不會作詩啊。”姑娘說:“你這麼標緻的人,作詩這樣風雅的事你不會?那你得好好學學,我喜歡會作詩的。”

兩人來往多了,就不再避人,跟隨來趕考的書童就知道了。書童知道了,施不惠的姐夫也就知道了。

姐夫就找到施不惠,說:“聽說你遇到了一個美人,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施不惠說:“不行啊,溫姬說過她不願意見別人。”

姐夫不死心,就藏身在施不惠的住處,姑娘晚上進了門,姐夫趴在窗子上偷看,一看到溫姬的樣貌,驚爲天人,不禁神魂顛倒,跟瘋了似的撞開門,溫姬急忙起身穿衣,從牆上一跳走了。

姐夫抓着施不惠說:“你必須告訴我她家住哪兒。”被纏的無奈,施不惠就告訴姐夫是在哪家院子遇到的溫姬。

姐夫還真就找去了,結果院子裏的人告訴他說:“是有溫姬這麼個人,不過她幾年前就死了。”

姐夫回來和施不惠說:“你麻煩大了,你遇到鬼了你。”

晚上,姑娘來了,施不惠就把姐夫的話說給她聽,姑娘說:“我看你一心要得到美女子,我呢,也想能遇上美丈夫。咱們各遂心願就滿足了,何必論什麼人呀鬼的呢。”

施不惠一聽,說的也對。

考完了試,施不惠離城返家,姑娘也跟了來,到了家裏,除了施不惠,家裏人誰也看不到她,家裏人聽姐夫說施不惠趕考的路上被一個“鬼”纏上了,就用了各種法子想讓姑娘走,離開施不惠,可是都沒有作用。

有一天,公子給僕人寫了個紙條放在桌上,上面有不少錯別字。本應寫“椒”字但寫成“菽”字,該寫“姜”字,他寫成“江”,把“可恨”錯成“可浪”。

這字條被姑娘看到了,她想我本以爲他是世家子弟,又是趕考的舉子,一定是個文雅之人,這纔不顧顏面投懷送抱,誰知道他胸無點墨,空長了一副好皮囊。越想越氣,拿起筆就在那個紙條上寫到:

“何事可浪,花菽生江。有婿如此,不如爲娼。”


寫完,筆一扔,走了。



筆者語

本文改寫自《聊齋志異》卷十一《嘉平公子》。故事裏的公子沒有名字,因爲他不會作詩,所以我給他取了施不惠的名字。

其實會不會作詩沒那麼重要,詩不能當飯喫,再說會做幾句歪詩也不能說明真有學問。

故事的末尾,蒲松齡有一番感慨,他說溫姬是個美妙的女子,老天爲什麼對這位翩翩公子那麼苛刻,硬叫他肚內空空呢?

我自己覺得,溫姬妙是妙在她看到公子寫的紙條之後,意識到他外表雖然風度翩翩,但是腹內空空,這不是她追求的人,她知道看錯了人,沒有留戀,沒有抱怨,直接就走了。

我大膽的來,悄悄的走,來的果敢,走的堅決,這是現在戀愛中的男女應該有的態度吧。

這些年來,好看的皮囊,有趣的靈魂的話題被人拿出來討論了很多次,目前看來,好看的皮囊還是佔了上風。



原創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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