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年轮学堂: 可别小瞧饭局,学问大着呢

中国人特别爱吃,但似乎不喜欢吃独食,特别喜欢聚在一起约个饭局。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聚餐呢?很多在我们看来稀松平常的饮食习惯,在西方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的,尤其是每个人拿筷子在一个锅里涮火锅。

中国人常常会说西餐是“冷餐”,因为尽管西餐也会经过高温加热,但吃饭的方式在中国人看来是冷冰冰的,是有距离和边界的。那这些饭局的起源是什么呢?中西方饭局的差异究竟是怎么造成的呢?这就要说到我今天和大家分享的一本书《宴飨的故事》。

作者在书里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在所有生物族群里,似乎只有人类在分享食物的时候是笑呵呵的,是礼貌的,但是其他动物在分享食物时常常会出现哄抢和争执,甚至大打出手。那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分享食物呢?作者就帮我们梳理了数万年以来人类的餐饮史,来探寻人类学的更多答案。

本书的作者马丁·琼斯是剑桥大学考古系教授,是英国考古学界的领军人物,他研究的领域是史前人类的饮食。他用了各种科学手段来分析原始人的厨房里的“湿垃圾”甚至粪便化石,跨越了五千万年的时空背景,为我们脑补了很多原始祖先吃饭的场景,在他看来,小小的聚餐不仅仅是饭局那么简单,甚至还极大地影响了人类的进化和社会的发展。

作者认为,所有的饮食结构都是历史和文化的产物。也就是说,我们之所以喜欢吃哪类食物,不喜欢哪种食物,其实是我们自身的文化基因所决定的。中国人特别喜欢吃的臭豆腐、泡椒凤爪、螺蛳粉、烤皮皮虾这些食物,在很多西方人看来,真是不可思议的。而这背后,其实是巨大的文化差异。

人类学家早就意识到,吃饭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吃饭在任何一种文化中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为人类只要生存,就必须摄入食物补充能量才能延续生命。而无论是哪一种文化,在对于食物的种类选择上,总体上而言都有一种保守倾向。这是因为不同的文化在数万年的历史演进中形成了一种经验和惯性,在很大程度上,吃哪种食物不吃哪种食物成了不同的族群的标志。

所以看了这本书之后我突然发现,我们原以为对于食物的喜欢纯粹是个人口味的偏好,但其实不仅仅是这样,我们对食物的喜欢和选择是被特定的文化和历史所影响的。因此,在中国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皮蛋、凤爪,在西方人看来就显得难以接受。

作者在书里面通过人类学的考察,细致地为我们分析了不同文化中食谱组合的成形过程,确定吃什么和不吃什么其实并不是一个营养与否或者食品卫生的问题,因为对一些富含营养的东西,比如昆虫内脏和腐肉,人们会本能地避而远之。作者举例说,欧洲人很少吃蚕蛹、驴肉、马掌,虽然它们都很美味可口,因为他们觉得这些食物本身很奇怪,就像中国人早期对于欧洲奶油和甜点也有类似的感受。

但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西方人,无论是哪种文化的人,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他们都对那些陌生的食物会下意识地选择排斥。

比如美洲印第安人原先的主食是玉米,后来虽然接纳了欧洲人带来的小麦,但对小麦一直缺乏热情,因为小麦在他们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文化含义和历史传承。这其实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路边有一些新奇的食品店,在刚开业的时候常常会排长队购买,但是过了几个月后就会冷清下来,因为这些食物归根结底并不符合这个地区的人的长期以来形成的饮食习惯。要想挑战人固有的饮食习惯,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就是为什么肯德基麦当劳这样的餐饮公司很少调整菜品,他们深深懂得,要培养顾客对于一种食品的喜欢并成为一种习惯,需要耗费十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因此他们出新品的速度总是很慢,要等顾客先慢慢适应接受以前的口味。

文化是有惯性的,尤其是饮食文化,一旦形成了个人习惯就很难改变,人的胃其实是非常保守的,如果稍微不合口味,就会出现水土不服。

比如在两百年前的日本,有很多人出使美国,他们在纽约从来不吃奶油、面包和奶酪,尽管他们面对的接待是非常隆重的,但看着这些食物,他们的感受却是“虽说是盛宴款待,但对我们来说没有滋味,菜品十分油腻,没有什么可吃的。”而当事情反过来的时候,当时去日本的那批美国人,第一次看到日本生产的酱汤时真是觉得恶心。

《宴飨的故事》这本书向我们展现了很多饮食上的差异,读完你会深刻地感受到,每个人都有一张嘴,人们对于食物的要求简直太复杂了,因此中国人常说众口难调。

正因为如此,在多元文化的交流中更需要我们的相互理解。要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发生俄国童话中的故事:有一只白鹤和一只狐狸,他们的感情很要好,但是狐狸把麦片粥倒在了盆里,而白鹤把果子叼进了一个窄口的瓶子里,双方其实都是出于一片好心,但可惜都无法享用对方的礼物,他们的友情也就因此破裂。

最后我们再说下这本书的名字,宴飨的故事,我觉得翻译得真好,飨这个字是乡的繁体字,它的字面形象就是两个人相对而坐,共同享用美食。就很像周易里所说的“君子以饮食宴乐”,天地下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一起聚餐吃饭了。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