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新編:雙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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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黑娃剛躺牀上,就聽見樓下有腳步聲。細聽,還不止一個人,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兒腳步聲已經到了樓梯上,黑娃一骨碌從牀上坐起來,喊了一聲:“誰?”



沒人搭話,先看到兩個小丫頭挑着燈,推門而入,後面跟着一個翩翩少年,少年手裏牽着一個女子,轉眼已經到了牀前。

黑娃家住在南山腳下的一個村子裏,他們家原來也是村裏的大戶,沒料到他十八歲那年,村裏鬧瘟疫,父母撒手而去,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祖上留下的小樓上。



這麼多人在夜裏湧進屋子,把黑娃嚇的不輕,暗想我家久無親戚往來,這些人莫非是.....狐狸精?這樣想着,汗毛都炸起來了,更加的害怕。

少年笑了笑,說:“你不用害怕,更不要亂想,我們不會害你,我妹妹和你有緣,今天特地帶她來與你作伴。”

黑娃略微定了定神,一顆懸着的心慢慢放下,擡眼看看少年,見那少年身着錦繡,氣度不凡。再低頭看看自己,粗衣布襪,頓覺得自慚形穢,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少年說完話,把手裏牽着的姑娘推到黑娃面前,出門而去,兩個小丫頭也留下雙燈,隨那公子一起走了。


屋子裏就剩下黑娃和姑娘兩個人。

黑娃這才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十六七歲的年紀,面若桃花,白中透粉,腰肢纖細,體態婀娜,就像是畫兒上的仙女,越看心裏越喜歡。

姑娘見他傻呆呆的樣子,好氣又好笑,說:“你真是個呆子,我站了這麼久你也不說讓我坐。”

黑娃趕緊挪了挪身子,說:“你坐,你快坐。”

姑娘在黑娃身邊坐下,黑娃心撲通、撲通的跳。

姑娘說:“我從外邊來,手冷,你給我焐焐。”說着,把黑娃推倒在牀上,手伸進他懷裏。

焐了好一會兒,黑娃問:“還冷不?”

姑娘說:“手不冷了,我現在身上冷。”

黑娃看着姑娘,姑娘看着黑娃,黑娃的眼裏是一團火,姑娘的眼裏也是一團火。

黑娃翻身一下子把姑娘摟在懷裏,黑娃二十歲了,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兒,不過這種事兒是不需要人教的。

春宵覺夜短,好像只是一會兒工夫,雞叫了,兩個小姑娘來了,挑起雙燈,姑娘跟着她們走了。

姑娘走到樓梯口,黑娃問:“你還來嗎?”姑娘回頭嫣然一笑,說:“我晚上來。”黑娃說:“我等你。”



第二天晚上,姑娘來了,沒有了第一天的拘束,兩個人開起了玩笑,姑娘說:“你說你多有福氣,不花一分錢,得我這麼好一媳婦兒,夜夜自己送上門兒來。”

黑娃聽姑娘這樣說,不說話,對着姑娘笑。

黑娃準備了酒,和姑娘喝酒猜枚。猜枚他拿手,沒有棋子,就用筐裏的豆子。

黑娃抓了豆子藏在手裏,問:“幾顆?”姑娘說:“5顆”攤開手一看,5顆。

黑娃不服氣,這次抓了一大把,問:“幾顆?”姑娘說:“68顆”

豆子攤在牀上,兩個人一顆顆的數,一邊數,姑娘一邊說:“這樣猜,一晚上都是你輸,不如我藏你猜,或許你還能贏幾次。”

黑娃說,我不信,結果數來數去,豆子數完了,真的是68顆。

夜了,要睡了,姑娘說:“你這裏的被褥寒冷,我今天叫小丫頭帶了新的來。”就喊小丫頭把被褥換好,二人相擁入眠。

這樣過了一年。

一天,纔剛傍晚,黑娃望向窗外,忽然看見姑娘坐在牆頭上朝他招手。黑娃一溜煙跑下樓,跑到姑娘面前,就看到姑娘今天打扮的分外標緻,一身水紅的衫子,鬢邊還插了一朵芙蓉花。


姑娘伸手,黑娃握住,姑娘輕輕一拉,黑娃就過了牆。

黑娃說:“你今天來的早?”

姑娘說:“我是來和你告別的,我要走了,你送送我。”

“要走?好好的怎麼忽然要走?”

“緣分盡了”

“你不喜歡我了?”

“我還喜歡你,可是沒有一開始那麼喜歡了。”

“你忍心?你離開我你不難過?”

“我怎麼會不難過呢,可我一想到我們沒那麼愛了,以後會吵架,會生氣,會連以前的美好都糟蹋了,我就得走。”

黑娃心裏難受,眼淚在眼眶裏轉,不知道說什麼好。

已經到了村外,兩個小丫頭挑着雙燈等在村口。姑娘說:“再見了。”

姑娘和小丫頭一起走向南山。黑娃望着姑娘的背影,漸漸的遠去,越來的遠,慢慢變成一個點兒,最後連個點兒也消失看不見了。只能看見雙燈一會明,一會滅。



黑娃像是掉了魂,一個人呆立在村口好久。

這天晚上,山頂上的雙燈,村裏人都看見了。


筆者語

根據《聊齋志異》卷四《雙燈》改寫


原創申明

此文系本人原創,發佈於互聯網各平臺,署名“講故事的北京人”或“吳公子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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