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往事(5)过继到姨父母家

【有句话叫“慈母严父”。印象中,父亲一生不苟言笑,我们父子间原来很少言语交流。不知不觉,父亲八十多岁了,我也年近六十,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近些年,和父亲的言语交流竟渐渐多了起来,遇我回家,有时父亲就和我唠起了过去的往事。父亲一生历尽坎坷,他说,他把过去的事写成了系列回忆录。我就鼓励他写,说留给后人,多少年后是个念想,不强求完整,说你想哪写哪,重复了也没事,我来发上平台,和读者共享。】

1949年国庆前夕,我9岁,大哥把我从武汉送回了随县。

这个时候,我在武汉的家事实上已经完全败落了。四八年四九年,母亲父亲先后病逝;大哥邹正学也离开了国民党军队,四处飘泊居无定所;二哥邹正本在外做生意,听说在新墩被国民党85师坑杀;三哥邹正骧在上海读大学,杳无音信;我寄住在汉口姨表姐胡二姐家好几个月了,长住也不是办法,于是大哥把我送回了老家随县。

大哥领着我,从汉口坐火车到花园(现孝昌县),再坐蒸汽汽车到淅河,次日再步行走到随县城关镇姨妈家中。

姨妈家住城关镇上南关。姨父傅万全,字德初,排行老十,人称傅十爷,老家何店孙家冲,早年搬居城关镇。姨父姨妈原有一个儿子傅斯俸,十岁左右因痨病夭折,此后再无儿女。他们曾把堂侄傅斯侃(字克坚)过继到名下,可惜还没有过门,傅克坚就跟随共产党干革命去了。多年以后得到消息时,傅克坚已是中共湖北恩施州委的地级干部了。当然,这是后话。

几年前,他们也曾多次和我生身父母商量过想把我过继给他们,但一直未果。到这时大哥送我回随县,他们都已年届五十,膝下无子,而我事实上已是孤儿,便过继给姨父姨母当儿子,改姓傅,取名傅斯佳。我仍然喊养母姨妈为十妈。

养母罗传义,和我生母罗传江系同胞秭妹。养父傅德初,解放前曾在县政府钱粮财税部门作过事,后以摆烟酒滩为生。多少年后,我在傅家族侄傅连启家吃饭,抄录了傅姓世系族谱(武昌豹子海付氏家谱)“君之大德、世启良国、于万斯年、永受先泽、首学廷传、名义全协、美景方兴、思光用锡、继承祖志、昌盛耀华、家运宏泰、本宗立发......”这是闲话,按下不表。

这时随县解放不久,百废待兴。养父傅德初家的日子也不宽裕,他患痨病肺结核日久,体形枯瘦,家门口的烟酒小生意也不好,家庭开支十分拮据,无生意时,养父就到河里钓鱼卖钱,十妈则到野外挑些野菜和着粮食蒸饭度日。

养父母节衣缩食,坚持让我继续学业。1950年春,我插班城关镇完全小学念书,读四年级。班主任老师叫晏继殊,城关镇小东关居住,一派十足的老先生风派,教学作风严谨苛刻。学校校风很好,除上好语文、数学正课外,副课及体育、音乐、美术与也很齐全。在这所学校里,我受到了良好教育,在四年级(甲)班中,成绩总是在三四名之内,课余文艺活动也开展的也多,星期六下午的周会,总结一周来学习心得,开班会则由学生举手,自愿上讲台发言讲话,充分锻炼了我的说话能力。

隔一段时间,学校便在晚上举行晚会,大操场的舞台便是师生表演的场所,曾记得由几个老师扮演角色,演出小话剧《血肉相连》,其主要内容是在抗日战争时期,医院的医生和护士,用生命保护受伤的抗联战士,发扬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与日寇英勇顽强地斗争,反映了人民与革命战士的血肉相连的精神,从而取得了抗战的最后胜利。主要角色由几名教师担任,朱树荣饰医生、谢玲饰护士、郝光宇饰日本鬼子军官,他们的演出博得了师生们及校外老百姓的阵阵掌声,学生也上演了自己排练的节目,我参与了腰鼓表演及学生集体舞蹈,受到了大家的好评。

在城关镇完小读书时,大约在1952年吧,随南淅河等地发生了蝗虫灾害,学校停课予以支援,几天的时间内,我们五、六年级的学生数百人由老师带领,步行到淅河镇对面的余家畈去扑杀蝗虫,大约两三天的时间,吃住在余家畈小学,时值夏天天热季节,每人只带了一块床单,铺在教室内桌子上睡觉,初次赏试了集体生活。

(图片来自网络,上图四十年代未的随县北城门,下图解放前的随县老南关城门。文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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