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到金堂三溪臍橙之鄉買臍橙——這個是年年都要去的，可以在樹上直接摘——路邊有很多果農售賣，我們還是直接奔以前去過的村莊。
我夫人看到一位農婦面相很和善——她喜歡根據面相與人打交道——於是就認定買她家的，她的兒子帶我們到果園，摘了臍橙嘗，選定一棵樹，大約有40斤的樣子。這個臍橙很新鮮，當然據說今年天氣不太好，日照少，還打霜，不是特別甜。
農婦的兒子去拿裝的袋子，我夫人與走過來摘臍橙的農婦攀談，說她兒子很靈醒懂事；農婦講他不是親 生的，是26年前路過的一對年輕人生在她家的，然後就失蹤了。她和老公本有一兒，就當又收養了一兒。這個兒子長大後，親生父母找了來，要領他回去，他堅決不幹，認定了養父養母。這讓我們很感動。
父子都在外面打工，母親打理着果園，兒子有閒就回來幫忙。他說今年天氣不好，又有疫情，收購的公司少，且只1元一斤，恐怕只能收回農藥錢。他們家的果樹大多都是賣給“回頭客”的，有些果樹還是買家包下的呢。他賣我們1.5元一斤，而我夫人直接把買價提高到2元，這讓母子倆很喫驚，覺得從來沒有見過像阿姨（婆婆）這樣豪爽的人呢（我夫人一向豪爽）。母子倆一起摘臍橙，把小個的和水分不足的扔在地裏。我們覺得可惜了，母子說可以餵羊喫呢。
就這樣，不到五十斤共95元。還買了農婦的土雞蛋，本來1.4元一個，我夫人又多給了1角，40個60元錢。母子十分感激，硬是要送我們自家種的蓮花白和柚子。
由此感慨，果農也真是不容易，整整一年，一棵樹的收才100元。他們家二十來棵果樹，公司收購的話一元一斤，也就二千多塊錢，還不如進城打工一兩個月的收入，基本上是不能靠果樹養活的。致富了的是哪些人？他有房子剛好建設佔到他那個地方，他確實就能“一夜致富”。我家樓下那個紅旗超市，一個店員的兒子、媳婦就是天府天府大道旁邊的，遇到拆遷了，土地被徵用了，哎呀，就賠了三套房子，她們就在這一兩年，大概有了200萬，對於一個農民來說簡直覺得是在做夢，祖祖輩輩存下十多萬都是從幾十年前開始的。切，就這種農民，富了！這種農民目前還很多，包括一位王府井賣綠色蔬菜、環保蔬菜的店員，她也是原來在三環路邊住，三環路建設時陪了兩套房子，她也“富”了。這不都受益於國家的發展，城市大規模建設的需要麼。大城市周邊賠房子、佔土地的農民都富了；像金堂三溪這些靠經濟作物的農民是翻不到身，發不到財的，所以農民要進城，要尋找發財之路。
然而，窮的人他們的樣子就善良，就質撲，就厚道，這個是很難得的。昨天我們給了他們一絲絲溫暖（其實也不是這樣，我覺得一個有文化的人，某些行動是根植於內心的品質，無須提醒的自覺的、爲他人着想的善良所爲），他們就很感動，而交易雙方又顯出格外的真誠和開心。
走時，我們與他們，揮揮手，就像是走人戶離開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