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考覈路

昨天忐忑了一天,擔心返回來信息:你不能考覈。

我想的下策是向局裏反映。

從2009年秋天我從中學去小學任教,每年的年底考覈都是難題,我好像成了假冒僞劣產品,領導不願意蓋章,不蓋章就意味着不能考覈,意思就是我正年沒上班。

我確確實實每年都在一線兢兢業業教書。

2009年以前我在中學,2008年晉級中學一級教師,有了孩子,我回老家小學任教,上級發放的文件精神是中小學不分家,中學一級全稱“中小學一級”。

問題是我考覈“中學”我們自己中心校領導不同意。

我每年都不蓋章,只遞上填好的表格,結果每年上級領導都蓋章。

有一年,我拿了十年的考覈表跑了十多裏地去蓋章,蓋我們自己的章。

公章就在桌子上,校領導馬會計和別人在閒聊,我說明來意:我確確實實在上班,這是有目共睹的;中小學不分家中學蓋章應該也可以;上級都已經通過了,咱自己不能爲難自己。

馬會計笑笑:“中!閒了,咱閒了再說。”他的那種笑總讓人琢磨不透,很假的笑,滿是應付。

看着桌子上的公章,不能解決問題——那是權利的象徵!

我悻悻而出。

大門口遇到中心小學的馬校長,我們曾經同事。他問我:“彥玲這是來幹啥?”“想蓋章。”我尾隨他的小車又返回來,實在不甘心!

我倆同時進馬會計的辦公室,我進門就請求:“馬會計,我大老遠的跑來了,又不是假老師,就給我把章蓋了吧。”

此時此刻,馬會計立刻拿出來章,那個馬校長指導着幫我把十多份考覈表需要蓋章的地方全部蓋完。

我拿出來包裏唯一的一包煙,給馬會計,他客氣,堅決不要“我不抽菸,彥玲,你不知道我不抽菸呀?”見我執着“那你給海亮吧。”馬校長喜滋滋的把煙裝起來,他莫名其妙得到一包煙,我卻打心眼裏感激他,他的面子幫了我。

那十多年不蓋章還有原因,我清楚記得我騎着摩托車,風樣的速度,讓在領導面前忍回去的眼淚徹底釋放,只有風,只有空氣知道我有委屈,只能自己咽。

那個讓我掉淚的領導,兩年後他退休了,每次見到我大遠就和我打招呼,我淡淡一句“李老師”,有時裝作沒看到,我就是不理他他也知道啥原因。

權利,有時渺小到僅僅是一個公章。在教育系統,一個小學校裏,公章可能只對我們一線老師有用。他要行使權利,那個公章即使是他應該蓋必須蓋的,他也得彰顯權利的威力。

昨天,聽周美女訴說她的艱難考覈路,我有點後怕了,我算老幾?

給三個老一(中心校老一,中心校管考覈的老一,原單位小學老一)打了三個電話,只管遞過去,他如果爲難,就去局裏問“我該在哪兒考覈?”

一天過去,可能平安,只能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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