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話

從記事起,好像很早就明白那些人際關係的反覆,所以很少會全身心的把自己的感情投入在誰的身上,更多的時候會把時間消磨在自己和自己的對話中。

初中的時候就開始不喜歡那些假模假式的朋友,有事時幫不了忙,平時見面還得假裝笑着打招呼的社交,對我來說是一件很煩的事情,所以很少交朋友,每天做的事就是把眼睛埋進書裏面,在文字中尋找樂趣。

那時每個下午都會帶着自己厚厚的筆記本去學校的圖書館裏看書,倒也不是看什麼長篇大作,那種類型的書會自己去買,畢竟買一本就能夠看很久,在圖書館裏看的更多的是類似青年文摘或者意林之類的雜誌,摘抄一些上面的詩或者覺得很有意思的句子。

當時應該是有固定的頁面,專門拿來放現代詩或者名言警句,後來我上了高中就開始把那些短句放在每一頁的最下面了,現代詩也是隨機穿插在整個頁面的空餘處。

於是在不斷地摘抄中我便開始了與自己的對話,我想那種感覺是很奇特的,因爲有很多感受,平時的你也會感受到,但卻很難通過具體的文字去把它表現出來,而後某一天在某本書的某個細節中,你赫然看到,這樣一段文字,原來竟有人與你感同身受。

就像《麥田裏的守望者》一樣,我翻閱的時候大有感同身受的欣喜,此後時過境遷也有多次翻閱,某天又突然看到這樣一段話,說的是這人以爲《麥》是他珍藏的寶貝,沒想到《麥》竟是本暢銷書,令此君大失所望。

得知此消息的我當然也是倍感傷心,我還以爲那是隻有我一人會有的經歷,沒想到居然全世界都在上演着,但是想想也覺得無妨,就像書中說的,我們把自己的經歷寫下來,便成了詩,成了歷史,能夠讓後人參考。

在文學的海洋中,我們都是尋求庇護的孩子罷了,更何況同樣一段文字,在不同的條件下翻閱,理解到的意義又是天翻地覆了。

生活在這個大數據時代,我們每天瀏覽的信息量大到都不知道該如何計算了,這是一種幸運,也是一種不幸吧,古時候要是想查閱一本書得翻箱倒櫃,現在我們只要打打字就能在網上搜索到,可是我們接收的信息也許有點太多了,不僅僅是通貨膨脹,而是通貨爆炸。

正常的話一天光是拿着手機刷刷小視頻都不知道要翻閱多少條,更何況其中又有多少營銷號瞎編的內容呢,我們有了獲得信息的渠道,卻缺少甄別信息是否正確的能力,當然,更多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讓大腦去攝入那些信息,上一條是明星的八卦,下一條是環境的惡化,小手一滑接着又是搞笑視頻,同時我們也更少地去閱讀了,因爲所謂的文學金句也可以在各種營銷號中翻閱到。

不過我覺得這也是一件挺無奈的事,因爲從我們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被很好地教授一種正確的表達方式,情緒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有,但卻很少有人指引我們如何正確的去表達。

一部分是因爲我們的應試教,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如果填入其他答案就會錯得一敗塗地,我曾經在考試時寫下一篇作文,全文毫無情節,只是爲了寫一場轉瞬即逝的雪,我以爲我寫得很美,但是老師卻給了我最低分,我發在空間卻又很多人認可,無可厚非吧,畢竟文體不限,詩歌除外。

另一部分是我們的民族文化,從古時候到現在就一直都是比較內斂,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我們的家庭關係,特別是少年和中年的關係,父母不愛孩子嗎?我想是很少的,但我的初中高中時期依舊很父母的關係十分僵硬,如今我十二歲的妹妹似乎也自然而然地進入了這種狀態,我的爸媽當然愛她,但是每當言語的介入,表達出來的好像又是另一種東西了。

我想,我們總是言不由衷,詞不達意,然而電影或者書籍中的表達是格外一針見血的,畢竟這些藝術表現形式經過了很多的雕飾和修琢,我們在感受其中的魅力時產生共鳴也是很正常的,這不正是藝術品的作用嗎,留存下去,讓以後的人看見時能夠擁有這一份同樣的情感。

我是經常和自己對話的,雖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我們和自己相處的時間還是很多的,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來消磨這樣的時光的,但我確實有話要說,有輕飄飄的煙霧從我的腦海中劃過,所以用文字的方式記錄了下來。

我想,我們這一羣生活在繁瑣世界的普通人,很少有機會能夠去經歷書中或者電影中的生活,當然也不乏那些情節就是發生在你身上的時候,在某個瞬間對那些細節產生共鳴,這是一種美妙的體驗,無論是快樂或者沉重的記憶,別人的文字只是一種載體,當我們產生共鳴時其實又是另一種新的表達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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