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愛如煙

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雲倩一襲黑衣站在明軒家的門口默默地流淚。瑟瑟的秋風吹過,裙角擺起,長髮輕飄,再看她的背影,給人闌珊迷離的感覺,無管她此時有多麼的悲傷。

她輕輕推開大門,走進院內。那棵桂花樹,已經被人砍掉了。這棵樹是雲軒的父親種的,雲軒說他母親喜歡喫桂花糕。因此,有人也會叫它愛情樹。雲軒曾給她說過,他要繼承父親的愛情信仰,不離不棄地守護這棵樹,這也是他們倆的愛情樹。

雲倩不相信明軒會賣掉房子,會砍掉那棵象徵愛情的桂花樹,悄無聲息的出國了,儘管她已經打了多次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發了無數條短信,沒有收到任何的回覆。

回想第一次來這裏的情景,也是秋天的季節,在充滿寒意的夜晚,她不覺有冷。院中有濃濃的桂花香,屋裏有明軒似火燃燒的愛,是幾多陶醉,幾多迷離。

那時他們愛的很極致,大有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不去想生活裏那些柴米油鹽的事。雲倩的母親很不滿意他們的戀情,沒有事業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談情說愛,只依靠父親留下的財產過日子,太缺乏婚姻的根基,但也無法阻止他們在一起。

明軒是能夠幹份像樣的工作,他有美國耶魯大學的文憑,就是對工作崗位總是不滿意,不停地辭職換工作,理由是自己的才華得不到發揮,最後灰心喪氣地跟雲倩說,不準備工作了,就在家畫人物肖像,雲倩知道他永遠畫不出大師級別的作品,也開不了畫展,賣不出一幅畫,因爲只是個業餘水平,這是在頹廢人生,對他們的未來的生活太缺乏責任感。

兩人在高中的時候就相愛了,算起已有十個年頭,中間還因爲明軒出國留學差點分手,他們的愛情經受住了時間的考驗,但沒有面包該怎麼來維持呢,這讓雲倩感到憂慮。

  一陣風吹過,恍然如夢,回憶猶新。

“明軒,你還是去找工作吧,我媽說,你沒有工作就不准我們結婚。”

“我看你媽眼裏只有錢,你是成年人了,她沒有權利干涉你的婚姻自由,不行,我帶你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了。”

  “那是我媽,我做不到。”

明軒沉默了,雲倩暗暗打算要辭掉教師工作,去做車模,這個職業收入比做教師高出不少,只要有存款相信母親會同意他們結婚,自己的身高、體型、長相完全能夠被錄用。

做了車模後的雲倩,穿着性感的旗袍,更加的高挑優雅,吸引着異性的目光,禮物、鮮花、邀約喫飯應接不暇,她也像是走進了一個新的世界,充滿着誘惑和無盡的樂趣,思想也在慢慢的變化,對人生的認識,對生活的追求,在日新月異,也開始嫌棄明軒的碌碌無爲。

“你畫一張扔一張不感覺是種浪費嗎?不知道紙是花錢買的。”

  “雖然我沒有收入,但買畫紙的錢還是有的,看你現在就像個交際花似的,不知爲什麼要去幹這樣的工作。”

“這工作挺好的,比當教師強多了,收入也很高。”

  “好好,那你就繼續你的美好前程。”

雲倩對明軒的不滿,沒有太在意,認爲他只是喫醋而已。其實明軒感覺雲倩變了,在墮落,即便自己沒有收入,也不至於去做車模,父親留下的財產有不少呢,是她想借助這個職業讓全北京人都知道有這麼個美女,進入娛樂圈當個明星,這是她一個夢想。

“明軒,有家廣告公司請我拍廣告,我感覺自己的夢想要實現了......”

雲倩滿懷欣喜的說着,對未來的憧憬,明軒沉默着,表情淡淡,似乎是他預料之中的事。

風把淚吹乾,屋門也被颳起的陣風吹開,凌亂的搬遷痕跡映入眼簾,空曠的屋子裏站着一個男人,空氣中瀰漫着香菸的味道。

    “你好,請問你找誰?”

男人轉過身來,他不是明軒,應該是房屋的新主人,大概正在設計裝修的問題。

“我走錯地方了,不好意思,打擾了。”

明軒的絕情,讓雲倩出乎意外,心如針扎的疼痛,毫無徵兆的被他拋棄了。站在十字街頭,回望那所熟悉的房子,曾有過的情節和畫面,真如雲煙般的消失,就這麼的不存在了嗎?秋風掃落葉一樣,彷彿,從沒有發生過,那些誓言難道全是戲劇裏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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