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感覺

蔬菜店的兼職中,偶然聽到“吱吱”的叫聲,我跟老闆叔說,這裏肯定有一窩小老鼠,叔看過了旁邊碎屑的痕跡說“等在這裏放個粘鼠貼”,誰知旁邊的大姐,用行動去搬起了東西,倒騰的過程中,一隻大老鼠竄出,我大叫了一聲,大姐哆嗦了一下,一切仍在繼續。

我的內心開始有點後悔,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覺得老鼠是害人的,消滅它理所應當,同時又在想它是生命,我不應該去處置它,我是告密者,讓它受此驚嚇,兩個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辯論,思緒是混亂的,無法言語的感覺。也許有人會說我是矯情,也許有人感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可對我來說確實是種困擾,我無法抵制。

眼前的進展,大姐搬下來燃氣竈,叔接過來搬出了屋外,倒過來,一隻只的小老鼠往外跑,看着三隻跑到馬路上的小老鼠,我頓時傻在哪裏,只是看着無動於衷,突然大姐用腳去追趕着踩它們,我覺得我也應該如此做,繞到了叔的身後,對一隻小老鼠下了腳,我踩着肉滾滾的它,缺不忍心置他於死地,隱隱的感覺這不是我的初衷,我發向人言語的心情梗在心頭,我真的說不好這是何種感覺。不容我細思量,看到此景的路人,指引我,再用力致它與死地。

事後,我久久無法平靜,無心做事,理不清理還亂。

憶起從小開始遇到對老鼠的所有態度。

大概在我6-8歲時,大貓抓老鼠喂小貓,我跟小老鼠和小貓睡了一晚上,早起眼看着小貓跟小老鼠玩追趕遊戲,我就想看動畫片一樣欣喜。

10歲這樣,我跟爸媽住的地方,全是別人遺棄的賬本,天天晚上被老鼠吵醒,那個時候開始,總是搬箱子抓老鼠,現在已經忘記當時對它們的處置方式了。

三年級時,跟一羣小朋友玩,看到小朋友家的草放裏有隻大老鼠,小朋友們想抓來玩,我還自告奮勇的拿着大罐頭瓶子去扣,差點被跑掉的老鼠咬到手。

五年級時,夜裏跟三叔去山上抓野鴨,路上看到老鼠從腳邊跑過。

初中時,大通鋪的宿舍里老鼠橫行,總能聽到老鼠啃櫃子的聲音,夜裏醒來看到他們三五結伴在爐旁烤火,喝着同學們遺留在臉盆裏的水,就這麼靜靜的望着它們,無動於衷。

最惱火的一次,就是我把喫剩的方便麪放在枕頭旁,夜裏有隻老鼠跑來偷喫,我聽到動靜,隨手拿起枕巾把它打跑,憤憤不平的指責它“竟然搶我喫的”。

再後來就是我懷我大閨女時,在老房子前褪苞米時,跑出一隻大老鼠,我用腳追着它,把它踩死。

後期給公公買過鼠籠子,聽婆婆總說家裏有老鼠,在農村的家裏養了兩隻貓,但老鼠依舊存在着,很久不管我的事了,在心裏無視着。

突然想起,在我很小的時候,作爲留守兒童在奶奶家長大,媽媽回來看望,奶奶做的餡餅有點鹹,燒了一壺熱水,沒想到的事是在媽媽把熱水端下去時,我剛好站起來頂了暖壺底,滾燙的熱水從頭留下,那時正是冬天,棉衣裹身,烙下了疤痕。不記得後來是誰告訴我的,曾經給我用剛出生的小老鼠泡麻油擦了燙傷,輕微的竟然好了,這在我老家是種偏方。

沒想到,今天再次遇到,我卻有種害怕,有種不忍,真心的不舒服,心態的改變讓我自己無法認識自己,沒有道理可言。真希望一切都隨緣,都有定數,可是作爲人卻在控制着這一切的發生。那有什麼自然規律可言?那有什麼以不變應萬變?

一切的發生都沒來得及平復,接着進菜車回來了,我們需要卸貨,每天都有兩袋活魚,今天卻在我拉袋子的過程中意外開了,我手抻着袋口,魚在用力重出,我害怕着呼喊,一起幹活的大姐和老闆的姑爺大哥來幫忙,那還是有兩條衝了出來。我害怕活的生物在我面前動彈,每天搬魚時,我都祈禱它們別動,同時在碰它們以前說着“你們別動、別動、千萬別動,一會就到水裏”,說的同時我在心虛着,因爲它們離死期越來越近,我無法阻止。

不知道是受老公的信佛的影響,還是最近讀靈脩書的影響,甚至是骨子裏原本有的映像,我好像在害怕活的動物在我面前的死亡,曾經極力救過喫老鼠藥的小狗,我沒想過它對我有威脅,抱着它直奔獸醫站。

對扇貝、對螞蟻、對活魚,我和老公曾經的不同處置方式,還有態度都加以討論過,老公說不殺生,我說它生爲被人喫的或者害人的,就需要付出代價,我希望它下輩子轉世不做這個。可是世事輪迴,不管何時都有其消亡,我只能在在心裏對它們默唸“阿彌陀佛”。

我不是佛教徒,我不信仰佛教,卻在骨子裏總會默唸“阿彌陀佛”,簡簡單單的4個字好像能給我力量,一種無形的平復心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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