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靈山衛集，草草地吃了點早飯，直奔集上而去，春天的腳步悄悄踏上了青島的土地，我想好好珍惜這植樹造園的好時節。
先心不在焉地買了點蔬菜，一斤烏油油的薺菜，一把鮮嫩的苔菜，一紮紅根的韭菜，一小捆鮮綠的小蔥，一些姜蒜，提着往回走，看到一個男人擎着棵小樹迎面走過來，忙問他是什麼樹，櫻桃，在哪兒買的？他手往後一指，賣樹苗的那兒。
激動地走過去看，哈，原來到了春天，集上會誕生這麼一個嶄新的CORNER：各種尚未發芽或剛剛露出小芽的大樹小樹排成排站在那裏，大樹粗如成年男人的胳膊，小樹細如孩童拇指，有細心的賣家還在每棵樹上掛了照片，昭示着它將會結出的果實，我挨個看過去，是各個品種的櫻桃，石榴，杏，桃等。
我匆忙把手裏的蔬菜送回車裏，看好要買的白菜也不去買了，直奔樹苗角而去，路過花攤，又走不動了，兩三米高的木香，已然開出了朵朵白色的，黃色的花，亭亭玉立的棒棒糖小木槿開滿粉色的小花，兩盆牡丹茁壯地捧出好多胖胖的花骨朵，各種藤月在支好的架子上攀爬着，零星開出不同顏色，梔子滿盆綠葉，肥綠的發黑，一棵風車茉莉已抽條發枝，盤旋了老高，綠霧繚繞的文竹幽靜的隱在花叢中…… 這都是冬天的花攤上未曾出現過的佳麗，攤主們彷彿一個個驕傲的父親，只等春的腳步近了，纔開始欣欣然展示他們初初長成的漂亮的女兒們。攤主特別忙，問這買那的顧客很多，插空問他好幾種才得答一種的價格，半天問出來木香一棵80塊，叫雪塔的那棵牡丹100塊，風車茉莉60塊，紅豆杉60塊，小木槿不是他的，問他有沒有鐵線蓮，說家裏有，問他有沒有垂絲海棠，說鄰居家有，我加了他的微信，打算去訪問一下他的基地，距離大約十幾公里，並不算遠。賊不走空，花20塊買了兩小盆文竹送回車裏，再次匆匆走向果樹苗角。
站在第一個攤前剛一打量，眼神並不友好的黑矮男人劈頭問，要什麼樹？吃了一嚇，趕緊說不要，看看。第二個攤位，是一個老頭，問寫着櫻桃的小樹苗說是大櫻桃還是小櫻桃，說是小的，紅櫻桃還是黃櫻桃，黃的。噢，不要，要紅的。
第三個攤位是一個更老的老頭，正拿着一個大剪刀給賣出去的兩棵樹苗剪枝，問是什麼樹，說杏樹，好大一棵苗，才25塊錢，立刻讓他也給我挑一棵，他獻寶般拿起最邊上的那棵，說看這個樹型多麼好，一根主幹，兩個主枝，我覺得也不錯，兩個主枝又各發了幾個小枝，樹冠勻稱，只是矮了些，頂多有一米多高，再想果樹還是矮點吧，太高了果子也夠不着。又問他的小櫻桃樹結紅果還是黃果，紅果；甜不甜? 不甜我給你1000塊錢；哈哈，看着如同羅中立父親畫像中的這張滿是溝壑的臉，我莫名地信任他，讓他給我挑一棵漂亮的，於是手裏又多了一棵身量纖細苗條的小櫻桃樹，兩棵樹共花40塊錢，爲什麼這麼大的樹還不如一棵花值錢，費解。
決定先把這兩棵送回車裏，回來再買石榴和柿子。
樹苗看着不大，一俟想放到車裏，卻驀然無端龐大起來，放進副駕駛座前，張揚的樹枝一點都進不去車裏，拿到後座上，一大半露在外面，門關不上，只好又拖出來放到後備廂，可也只是樹根樹幹能放進去，蓬開的枝條都拖在車廂外。不敢蓋蓋，怕壓斷枝條。不能蓋蓋，便不能再離開車去買新的樹苗，因爲不敢賭有沒有人順手牽羊給拿走。
躑躅良久，只好舍了那些未買的花，未買的樹，先回家，打算下個集再去買。
在昨天工人給松好土的門口挖了兩個樹坑，埋了一些烏黑的羊糞肥做底肥，澆透了水，據賣樹苗的老爺爺說，再不用管了，不用澆水，不用施肥。擔心地問連水也不用再澆嗎？不用澆，天會下雨。好吧，還是樹省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