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座椅

  感謝趙嫣姑娘賜圖


      “你是不是曾來過這裏?爲啥不多等一會兒,難道就這樣又錯過了?”李顏站在一張座椅旁自言道。

  不禁嘆息一聲,旋即坐下,回味着曾經的那段有她的經歷。

  2015,那一年,李顏高二,她也高二。他們的初次見面是在一家跆拳道館。6月16日,李顏清楚的記得。

  那天中午放學,李顏與自己的好朋友任若寂一起走往跆拳道館。李顏和她的第一次相見,就是在那個頂着烈日的中午。內斂的他沒敢和她說一句話。

  問世間可否有一見鍾情,或有或無,與經歷有關。對於李顏來說,是有的,無論說是見色起意也好,貪圖美色也罷。皆隨他去吧。

  半個月後,李顏從任若寂那裏得知,她和他們在一個學校,一個年紀,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陳鈺。真好聽的名字,李顏心想。

  經過四五次的詢問,李顏從任若寂終於知道陳鈺的聯繫方式。他很想狠狠抽任若寂幾個巴掌,前前後後問了好幾次,跟個直男一樣,平時挺機靈,一到這事兒,他還較起真兒來,李顏對任若寂,無奈的攤攤手。

  不過所幸,也得到了陳鈺的聯繫方式,這是值得高興的地方。

  陳鈺的網名叫七年,而李顏與陳鈺的聊天就從這兩字開始,有了之後的六年的交情。

  值得一提是高三上學期那一次,那天是週六,他們上一早上的課,李顏約她一起喫過中午飯,然後在校園裏閒逛,最後走到一片開着粉紅色花的一條小徑,李顏心裏覺得那天的花格外美麗。

  行走約莫十五分鐘,李顏看到一張座椅,躬身邀請道:“陳鈺小姐,不知可否賞個臉,一起坐會兒。”

  陳鈺白了李顏一眼,說:“李顏,我發覺你這臉皮是越來越厚了啊。”

  然後李顏唯唯諾諾想去牽陳鈺的手,但好幾次都還是沒能得逞,陳鈺回過頭斜眼說:“你幹嘛,趕緊把你那小動作給收起來。”

  李顏尷尬的笑了笑,戲腔道:“得嘞!陳小姐。”

  之後閒聊幾句,陳鈺突然提到一個問題,面對着李顏說:“李顏,冒昧問你個問題啊,你之前有談過女朋友嗎?”

  李顏臉紅打馬虎眼回答道:“什麼啊?陳小姐,問這個問題。”

  陳鈺接着說:“失敗了?”

  李顏回答:“你知道的啊。”

  陳鈺疑惑:“我知道嗎?”

  李顏:“我來替你回顧一下吧,我不是打算追你的嗎?你說你不想談戀愛。這不就算是失敗了。”

  隨後李顏認真說:“初中談過一次,一個星期。之後就沒有談過戀愛了。”

  “爲什麼分了?”

  “她想好好學習,那一年我和她都是初一,應該都不太懂事兒吧。”

  “現在不喜歡了麼”

  “已過之事,何必重提。喜歡不喜歡,到現在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

  “是啊,因爲現在有你了啊!”

  “滾犢子,說認真的。”

  “我看起來不太認真?”

  “是不太像。”陳鈺接着說,“其實你挺長情的,真的很好誒!只是用在了不對的人身上,可惜了。”

  李顏說道:“既然用了,就不存在對不對吧。在愛情裏面,從來就沒有什麼對不對,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而已。”

  “我要告訴你一個祕密,我有毒。”

  “什麼祕密?”

  “千萬別想着和我談戀愛,即使你把我感動了。我喜歡上了你。也會處不久的,我生性愛自由,不喜歡被得到或屬於誰。”

  “其實並不是這樣,或許我比你瞭解你。你如果真正愛上一個人,你會很專一的。你的自由,你會隱蔽,你的快樂你會分享。但前提是:你是真正的喜歡他,不是因爲感動、因爲不耐煩,因爲其他因素,而只僅僅是因爲你喜歡他。”

  “你其實比我專情,只是你所談過的對象,都不算是你真正喜歡的人而已,所以才都會分手。說這些話,可能有些冒昧,只是個人看法而已。”

  陳鈺緩了好久才繼續說道:“我感覺,我是在欺騙別人別人的感情。”

  “愛情本來就是欺騙的,沒有花言巧語,坑蒙拐騙,哪有沒人相擁,美男相伴啊!只可惜,我窮盡一身本領,未曾學會而已。能騙得過別人,算是學到了八成,能騙過自己,算是學會了整套功夫。”

  陳鈺打罵道:“把我說得好壞。”


  李顏害羞的笑笑沒說話,約莫五分鐘,夕陽西下,李顏說道:“陳鈺,要不咱…回家吧?”

  陳鈺起身拍拍衣服,說:“走吧,一會兒該看不見路了。”李顏也起身,一同迎着黃昏,散步回家去了。

  轉眼高考,這一年裏李顏與陳鈺的聯繫只限於偶爾的招呼和手機的每晚聊一聊,高考之後,陳鈺去了浙江去唸大學,而李顏去了東北。他們之間聯繫從未斷過。

  而到畢業之後,陳鈺去了重慶工作,李顏選擇了再升一個臺階,那一次李顏和任若寂一起特意從重慶路過去考試,三人一起在重慶吃了一頓飯。誰都不知道,那頓飯竟是他們之間所一起喫的最後一頓。之後李顏與陳鈺就幾乎沒有了聯繫。

  又一年過去,李顏畢業,陳鈺已經工作兩年,2021年1月6日,李顏突然收到陳鈺發來的一個信息,內容只有一個,陳鈺要結婚了,時間定於2021年2月6日。李顏看過信息後,心中五味雜陳,回了句:“嗯,好的儘量到。”之後陳鈺沒有再回消息。


  在2月5日時,李顏又回了一句:“明天實習單位年會,婚禮來不了了,抱歉。”

  陳鈺在晚上回道:“沒事兒,可以理解。”

  之後李顏與陳鈺,沒有再聯繫。李顏知道自己和陳鈺此生,已再無結果。

  陳鈺其實後來也曾來過學校,到座椅旁嘆道:“李顏,此生我倆可能註定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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