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故事

    (一)

        夜,我與“我”再次爭執了起來,這次必須分出一個結果。

        “我”說:“你說梅喜歡你麼?”

        我回道:“她討厭我”

        “我”笑了起來,“嗯,不錯,還算有點自知自明。認輸這麼快,真是無趣。那麼你覺得梅在意過你麼?”,似是爲了激怒我,“我”繼續說道:“我也不欺負你,你例一件事而我舉三件反例,一比三公平吧,就算是你的臆測也算的哦”

        我任憑“我”嘲諷自己可我無法反駁,因爲我知道如果真是一比一的話我絕無勝算,“遊戲,去年春節那天下午她每天登陸游戲陪我。其中有一天她反覆登錄遊戲確認我在線後再開始的遊戲”

        “我”發現我居然認慫同意了他的規則,再次譏笑道:“當你同意這個規則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輸了。那我也以遊戲爲例。一,她拒絕了你無數次的邀請,可她經常與朋友組隊拉黑。二,不想你觀看她遊戲,特意關閉了觀戰。三,她刪除了你的好友,甚至連你的關注都被取消了。我甚至還可以送你一條,你看了無數次她的主頁而她從沒看過你一眼,不對,她刪你的那天看了你一眼,哈哈哈……”

        我沉默了一會兒,再次說:“既然你這麼大方,那麼一比十如何?”

        “我”似乎有點震驚了,也許是對我認慫速度有點驚訝也許是想到了其他事,幽幽地說:“你就這麼想贏麼?”

        我回答道:“我很想贏,可我知道自己毫無勝算,甚至是一比十也難有勝算。我知道自己當初有多勤快”

        “我”忽然很生氣:“即便這樣還覺得有希望麼,你經歷過絕望麼?”

        我回道“是的,此時此刻,每時每刻”

        “我”又忽然笑了起來,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着對我說:“每時每刻?你似乎對絕望有什麼誤解呢。既然你想贏,那這局算你贏如何”

        “我”繼續說道:"你贏了,然後呢?你想做什麼"

        我,“她現在不開心,我想做點什麼”

        “我”說:"你去加她好友了,結果呢"

        我,“嗯,黑名單”

        “我”說:"假如她同意了你的好友申請,你覺得會怎樣呢"

        我,“和當初一樣,不會理我”

        “我”說:"你能讓她開心麼"

        我,“我試了所有的辦法....不能”

        “我”說:“你早就猜到了現在發生的事,那麼你改變什麼”

        我,“什麼都沒能改變……”


        “我”說:"那麼我再問你一次,你想做什麼呢?"

        我,“我...想...她….”

        “我”打斷了我,說:"你又食言了,'勿念勿擾' "

      我,“你作弊!”

      “我”,“ '與你無關','別再見' ”

      我,“.......”

      “我”,"你可知你已經變了,當初你會花一個月時間認真看完她的日誌,那現在呢"

        我,“不想看了...”

      “我”,“當初你會毫不掩飾地盯着她看,那現在呢”

      我,“不敢看了…”

 

      “我”說:"那麼,你想做什麼呢?"

      我,“我不知道……”

      “我”說: "你可明白,並不是你做得不夠多不夠好,你只是醜而已"

      “我”,"你可記得,她說過不會給你任何機會"

      “我”,"你可知道,最後你也成爲了黑暗的一部分"

      “我”,“你想讓她開心,可你辦不到。你想改變未來,你也做不到。你所謂的深情在她眼中不值一提,而你眼中的虛情卻令她傾心,最後你什麼都沒能改變。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我,"我放棄……"

    “我”,“這絕望的感覺你可曾體會”

    我,“你贏了。我會留在這裏,今後不再出現”

      (二)

    “我”,“你想留在這裏?遇到一點挫折就逃避,躲在這裏暗自神傷, 這世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我,“你比我勇敢,理智,才華也遠勝我,洞悉世事,任何負面影響你都可以無視。我只是一個失敗者,什麼事都做不好,你比我更合適在這個世間生存”

    “我”,“是啊,我的確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這世間的黑暗與絕望,即便是我也感到害怕,所以我還是繼續躲在這裏把,畢竟這人間不值得呀...”

    我,"可我心火已經熄滅了..."

    “我”,“熄了那就再點着它”

    我,“可我已經想不到點着它的辦法了”

    “我”,“用理性思維的確是沒辦法,可這世間有一種很奇妙的思維方式,它是不講邏輯和道理的,所以我來教你感性思維的正確用法。”,“你的名字”

    我,“名字?”

    “我”,“對啊,你的名字。你可記得你第一次被告知自己名字時的情形”

    我,“嗯,不曾忘記。那年夏天的晚上,爺爺指着天上的星星對我說那就是我的名字,也是那天晚上爺爺教我寫了我的名字”

    “我”,“那麼你可知你名字的含義”

    我,“嗯?我名字還有含義?我怎麼不知道”

    “我”,“當然,每個名字都有特殊的含義。我曾聽一位作家說過,小說中的角色名字確定的同時角色的結局也就確定了。”

    “現實中的名字更是如此,你的名字先於你誕生,名字便是父母對你的第一聲祝福,之後便相伴一生,無論何時何地都陪着你。生前寫在日記裏,死後刻在墓碑上。”

    我,“可是直到爺爺過世也沒人告訴我名字的含義...”

    “我”,"星者晶也,發光的物體。點綴黑夜,指引方向,即便星隕亦爲流星。沒有意義的事物,你賦予它意義便好"

    我,“這莫不是你現編的...”

    “我”,"這個世界滿是負面情緒,很容易就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這個世界不需要我,我不會關心除自己以外的人,可這樣的人太多太多了,並不差我一個。但你不一樣,你即便成爲不了照亮別人的光,也不能陷入負面情緒中,永遠心向光明,以你之名,而你必須成爲這樣的人"

    我,“做一個好人麼,可是你纔是那個光呀”

    “我”,“我就是你呀”

    我,“懂了,我這就去改名字”

    “我”,“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房間中,燈光亮了起來】

    “我”,“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樂觀的悲觀主義者”

    我,“我是一個樂觀主義者,悲觀的樂觀主義者”

    “我”,“我們相互對立”

    我,“我們互爲一體”

  

    “我”,“那麼,我想做什麼呢?”

    我,“我想梅不再那麼憂傷”

                       

(三)

  “我”,“真是遠大的理想呢,你準備怎麼做”

  我,“對啊,理想。我們不是已經做了一半了麼?”

  “我”,“沒錯。我的原則是自己做不到的事不會要求他人辦到,因而前面的故事第一層含義便是爲此鋪墊。陷入絕望再從絕望中掙脫,那麼我想梅應該也可以辦到。我已經做好鋪墊了,該你想辦法了”

        我,“我沒你那麼聰明,想不到感性的故事。我只是一次絕望,而梅已是多次絕望了。所以我只能用笨辦法,把我能想到的方法都試一遍。”

  “第一個辦法便是感性。感性思維很奇妙,可惜我不太擅長,想不出「你的名字」這樣感性的故事,再者自己的名字當然得自己定義了。所以我想到了另一個故事《鯨海》,這是一個向死而生,於絕望中尋找光明的故事。這是當年我看見梅寫的第一個故事,這也是前面故事的第二層含義,向死而生,現在我把這個故事重新講給她聽。”

  “我”,“哈,還真是你的風格呀。這個故事還真是意義非凡呀,當時你很喜歡這個故事還特意寫了一段“過度解讀”的評論”

  我,“她有一顆心向光明的心。梅現在傷不傷心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又是我的臆想,但是這並不重要,因爲這只是一個故事。”

  “我”,“所以你準備說故事了?”

  我,“對啊,上次梅把一個老故事重新發布了一次,我並不知道與之前是否有所差異,但我知道這個故事過去發生過了。故事中她從「愛情是生活的全部」變成「生活下去以幸福爲目的」,這意味着梅改變了想法,可這些改變梅在過去早就嘗試過了,我不想梅再重蹈覆轍。”

  “我”,“所以你要討論過去麼?”

  我,“是啊,我想到的第二個辦法便是「過去」。梅覺得過去的她狼狽不堪,之後下定決心改變自己,再後來她嚮往過愛情也唾棄過愛情,忘記過去改變自己然後重新開始,一次又一次,就像輪迴一樣。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被她記在了日誌裏,我想梅可以看看自己的日誌。”

  “我”,“你說梅看了日誌能走出困境麼”

  我,“以毒攻毒說不定有效。以史爲鑑可明得失,我想梅改變自己一定不是爲了再去經歷一次不堪。如果有些事僅僅是回憶起來都令人害怕與不堪,可也僅限於此了,回憶是傷害你的,無論如何遠遠好過再經歷一次…”

  “我”,“你是擔心梅頭腦發熱,從一個極端變爲另一個極端然後再走上過去的老路麼……”

  我,“嗯。她在日誌裏寫了一句話「我喜歡的人都是不愛我的」,她還說了一句「後來我並沒有遇到愛情」,我想這兩句可以總結後來的她。”

  “我”,“你還可以安慰一下梅的”

  我,“我想想。故事中陳一與梅是彼此愛的,只是都附帶了條件,後來條件沒談攏便分開了。我不清楚愛情是否應該這樣,但我知道這樣的愛也不過如此,所以看開點沒必要傷心難過。再說傷心難過並不能解決問題,不要做沒意義的事”

  “我”,“沒你這麼安慰人的……”

  我,“既然提到了過去,這就不得不提到一個永恆的話題:假如時光倒流,回到了過去,你會做什麼?”

  “我”,“額,還不如根據平行宇宙理論呢。任何可能發生在以前的事都在其他某個宇宙中發生了,所有你做的選擇仍在其他宇宙中繼續發展。”

  我,“你所有的遺憾都會有另一個你替你彌補。正如未來,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既然過去無法改變,不如着眼「未來」”

    (四)

  我,“我想到的第三個辦法就是「未來」。如果過去對於梅來說是不堪的話,那麼未來則是迷茫,她的簽名就是是這麼寫的。”

  “我”,“你也擔憂她的未來麼”

  我,“是啊。我在《山賊》的最後寫到第四次輪迴開始了,最後一幅畫則是黑色的背景中寫有一個白色的人字,當時我就猜測梅之後也許又要一人面對黑暗了。可才一個月我就覺得梅又開始“輪迴”了,梅身在局中難免看不清方向”

  “我”,“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我,“是這個道理。說到這又得提到梅更新的那個故事,梅在文中寫陳一潦草浪費了一個女生的一生。可選擇都是相互的,換個角度也可以說是這個女孩是自己選擇這樣潦草浪費自己的一生。”

  “我”,“你擔心她在「未來」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麼?”

  我,“不是擔心,我猜她一定會…”

  “我”,“……,理由呢”

  我,“梅之所以覺得陳一浪費女孩的一生,無非覺得他們不是真的相愛。可在故事的最後,梅寫到「幸福不光來自於愛情,我將認真活下去,以幸福爲目的」。她把愛情的重要性降低了,如果梅再次被辜負呢”。

  “我”,“那麼你要干涉她的決定麼”

  我,“不,我從不干涉梅的決定,我也沒這個能力。我記得很久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了一個故事,裏面的也有一個叫梅的姑娘,而立之年,不顧一切跟男友去了其他城市,一年後又獨自回來了。我想梅自己也不願意未來的自己變成現在她瞧不起的樣子”

  “我”,“還真是悲觀呢,能不能說點樂觀的?”

  我,“樂觀當然有的,畢竟這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並未發生。還有梅其實是知道愛是什麼樣的,在她的日誌裏寫得很清楚。”

  

  “我”,“那麼你的未來呢”

  我,“生活方面,我會過得很好,下個月還會漲工資,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餓死。而情感方面,我會很悲觀,就算想當陳一也沒機會”

  “我”,“沒關係你還可以做夢……”

  

        (五)


  [一個夢境]

  

  “別離,搬家,流浪,一直循環往復”

  “這樣的生活,你還沒厭倦麼……”

  “別再繼續了,你知道的,我可以給你幸福”

  “願意嫁給我麼?”

  

  

  我,“這只是一個夢境,如果沒做同樣的夢,就別當真”

      “我”,“這只是一個故事,也沒人會當真”

  .

  .

  .

  

     我,“你說人與樹葉的區別是什麼”

  “我”,“樹葉只能隨風飄蕩,而人就算隨波逐流也能選擇方向”

  我,“那麼「何爲人」”

        “我”,“頂天立地”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廢物麼”

          我,“是的呢”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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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名字
  你的過去
  你的未來

   

    今晚,我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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