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往東流,時間怎麼偷

我聽歌素來有個習慣,喜歡把一首歌無限單曲循環。這種聽歌方式在他人耳中可能會有些聒噪,但好處是,它能在某個節點帶給你最大程度的慰藉。

前幾天離開山東,啓程的時候車載音樂放了一首逼哥的南京。前奏剛一響起,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而又思緒萬千。

真的,每次離家南下,我都會在心裏懷疑自己的選擇。

這首歌從我出發開始,一直聽到行駛到河南境內。車一直往南開,我抑制不住想返程回家的衝動:離開家的時候,你是會想家的。

坦白說,從山東驅車到長沙的這1300多公里,除去對離家的不捨,我很喜歡這段旅程。這一路行過峽谷,趟過河流,從冷風婆娑的北方到水汽氤氳的江南,從荒蕪的山丘到無際的平原,再到連綿的大別山山脈,杯中有水,手機滿電,後備箱有老媽放的滿滿當當的喫食。

還有星月可以寄望。

車子經過武漢,那個時間天色已有些晚,火燒雲很好看。我坐在車裏拿着手機拍風景:其實就是路邊稀疏的幾株油菜花。同行的竇十三不可置信地說:你還喜歡這個。

我笑了笑,誰說不是呢。

我喜歡那些生活中細微的存在,這種喜歡,和我熱愛姑娘的程度差不多吧。

竇十三說:聽說武大的櫻花開了,我們可以去那裏逛逛。

我有些恍惚,沉默了一會,說我不想去。

竇十三斜睨了我一眼,你這什麼狗屁毛病。

我聳聳肩,不發一言。

一直到準備駛出京港澳高速時,我又轉念對竇十三說“我要去武漢看看”。竇十三愣了半天,然後聒噪地在那兒罵我:因爲這樣我們又要再掉頭回去,多跑近百里路。

我很堅決,必須要去。

竇十三在聽說江漢路美女如雲時,瞬間又變得比我更堅決。

男人,至死都是貪財好色的少年...

彼時,我站在橋上望着黃鶴樓霓虹的塔頂,腳下是澎湃洶湧的長江,遠處倒映着兩岸輝煌的燈火,偶然傳來的汽笛聲響徹整個黑夜,又把人扯回到現實。

我看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深夜的街頭,月光打碎樹影,枝葉的罅隙中透着內心深處的記憶...

第二天一早在蔡林記吃了一碗熱乾麪後,我又選擇要馬不停蹄地趕回長沙。

竇十三或許已經習慣了我這種肆意妄爲的毛病,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惋惜地道:可我們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座城市。

我望向前方,搖了搖頭:不,已經看過了...

車子繼續南下,而這一次,是一路的關於鄭州。


關於鄭州我知道的不多

爲了愛情曾經去過那裏

多少次在火車上路過這城市

一個人悄悄地想起她


她說她喜歡鄭州冬天的陽光

巷子裏飄滿煤爐的味道

霧氣穿過她年輕的脖子

直到今天都沒有散去


關於鄭州我想的全是你

想來想去都是懺悔和委屈

關於鄭州我愛的全是你

愛來愛去不明白愛的意義


關於鄭州只是偶爾想起

現在她的味道都在回憶裏

每次和朋友說起過去的旅行

我不敢說我曾去過那裏


關於鄭州我想的全是你

想來生活無非是痛苦和美麗

關於鄭州我愛的全是你

愛到最後我們都無路可去


似是而非或是世事可畏

有情有義又是有米無炊

時間改變了很多又什麼都沒有


讓我再次擁抱你 鄭州

                ---《關於鄭州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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